后来的几日,云深并未回客栈,而是在东宫住下,除了太子所接触最多的便是泠亓,看着泠亓逐渐苍白的脸色,云深心中很是沉闷。
他也有让泠亓去歇息,但泠亓却说,他是自己的弟子,不能让他有事,便总是时不时的来看他。
入伏的那一日,南诏国却乌云密布,似要下雨一般。
今日,云深被泠亓叫出了东宫,泠亓也并未带魏如叙,而是与云深一同行走在河边。
云深看着走在前方的泠亓,白衣胜雪,而他的记忆力一直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那是他所爱所念之人。
他从见到泠亓起时,便猜测过泠亓会不会是那个人,但他对泠亓的了解太少,而正是这种虚虚实实的感觉,才让云深更想去确定。
到了后来,他便确定了泠亓就是那个人,在他的所知中,那人最喜白衣,性子也冷、高傲,不爱搭理人,而泠亓的相似太大了。
泠亓是他的师尊没错,但并没有人说过不能喜欢上自己的师尊,他便踏出了这一步,而从未想过回头。
“云深,你可曾想过娶妻生子?亦或者有自己的道侣?”泠亓突然开口,将云深逐渐飘远的思绪一把拉了回来。
“娶妻生子?”云深的识海中突然浮现出兰执的容颜,笑了笑:“弟子并未想过,而道侣……弟子已有心上人。”
“心上人……”泠亓轻声念了一遍,最后却没了声音。
云深跟着泠亓走上了石桥,泠亓却在石桥上停下了,云深只听见泠亓说道:“云深,你可知喜欢上自己的师尊是万万不可的,更不用说喜欢上为师。”
云深身形一顿,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他的喜欢就如此明显的吗?他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了,可是,为何被发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他这几日露出马脚了吗?
“云深,你是一个很好的弟子,但却绝不会是我所喜之人,这一点,望你记清。”泠亓转过身,看着头微微低下的云深。
他从未想过对云深如何,云深是他亲自带回云岐仙门的弟子,也自然只会是他的弟子,就算他再怎么喜欢白岐,就算白岐再怎么关心云深,他也不会因此对云深产生什么恨意。
爱恨情仇,从来不是自己能左右。
白岐是云深惹不得之人,云深有极好的天赋,日后定然能成功飞升成仙,但若是与白岐有了纠葛,又因喜欢他而顾忌,云深终究会失败。
而像云深如此有天赋之人,若是失败了,就算他不是云深的师尊,他都会为此惋惜,有何况云深是他的小弟子。
“师尊此话之意是师尊有了心上人了吗?是谁?”终究是他晚了吗?
泠亓思绪了自从来到皇城后,白岐与云深的接触,言道:“白岐。”
白岐……
从云深进入云岐仙门的那一刻起,这名字便一直围绕着他,师兄师姐会说,师叔会说,连那些灵物都会时不时的跟他提起白岐。
他并不喜欢白岐,甚至说得上讨厌,可是,为了接触泠亓,他只好对白岐一忍再忍。
经过了许多事情,他才渐渐的习惯白岐的靠近,也渐渐地摆脱了这名字的束缚,可是如今为什么又是白岐?
他本以为这次不会再与白岐有任何瓜葛,可是为何泠亓所喜之人会是白岐?为什么又是白岐?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
此时,雨滴落下,落在了云深的头上,似乎一个引点,在雨滴落在青丝上的那一刻,突然其他的雨也随之落下,下起了密集的小雨。
云深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跑走了。
看着在雨幕中消失的云深,泠亓眉间的担忧却并未散去。
这时,一把油纸伞突然出现在他的头顶,为他遮住了雨,回过头,只见一手撑着油纸伞的魏如叙站在他的身后。
魏如叙看了眼自己另一只手中未开的油纸伞,说道:“你若是不说那句话,这把伞就是小师弟的,明日小师弟定会受寒,同我去医馆买些药吧。”
“你还记得之前你之前所承诺的吗?”泠亓并未动,而是转过身看他。
魏如叙眉头一皱,面色有些纠结,迟疑道:“那什么……小师弟如今还伤着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