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共主仙逝,还是夏至的天却突然飘起了大雪,白雪为大地铺上了白衣,似乎是在纪念天地共主的仙逝。
天地间的花儿纷纷闭合,灵物都安分了下来呆在房中,一时间仿佛这整个三界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袭素衣的云深从灶房中端着饭菜走了出来,往卧房所在的方向走去,刚走进卧房所在的院子,云深就看见泠亓正准备敲门。
“不必敲门,若是敲了门便会将他吵醒。”云深快步的走到泠亓的身旁,悄声的说道。
泠亓回过身,看着很明显是灵体所幻化的云深,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
云深自然也察觉到了泠亓的疑问,却只是笑了笑,言道:“他睡的向来浅,我醒来时他便会被惊醒,我便只好用灵力化形出来。我听子墨说他之前在魔族的边缘遇见了你,又认出了你,便出手与你切磋了几番,但后来却因为出手太重将你打伤。
我与大师兄去共生山为你寻的灵药如何?如今的伤势可是恢复了?”
云深一边说着,一边一手端着饭菜,另一只手抓住泠亓的手腕去探他的灵力。
“云深!”泠亓察觉到云深的作为,本想将手收回,却奈何云深的灵力已经如体,若是此时强行打断那他们二人均会受伤。
云深的灵力在泠亓的身体中游走了一圈,待确定泠亓并无伤势后,才将灵力,轻笑道:“伤好的不错,看来你也与师兄结为了道侣。”
泠亓身体中的灵力除自身的以外,还有另一股看似弱于他的灵力,若是泠亓身体中的白虎不说,泠亓恐怕只有到返虚才能稍微察觉,毕竟那可是镇守一方神君的灵力。
闻言,泠亓不动声色的将云深的手甩开,怒道:“放肆!”
他怎么说也是这云岐仙门的长老,又是云深的师尊,怎么能容忍弟子以下犯上?还直接用灵力去探他的气息?
云深微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身份,笑笑:“看来你还未恢复,等你恢复了,十五师兄定然是高兴的。”
泠亓眉头一皱,对于云深这莫名其妙的话很是不解,但想到那个消失了几日的魏如叙,便道:“你十五师兄如今在云行峰修炼,但依你口中而言,你我所说的并非一人,而如今你又是谁?”
云深身上的魔气自从恢复记忆后也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但考虑到此处是云岐仙门便将魔气隐去。
而如今魔气显现却是因为天地共主给了一半的灵力给他,让他有些不好消受,只好将魔气放出,用全身的灵力去平和天地共主的灵力。
反观白岐,虽然白岐如今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但却并没有因为天地共主的灵力而不适,也对,毕竟他是天地共主的子嗣,又是最适合当天地共主之人。
闻言,云深轻笑道:“陵光神君的道侣。”
“陵光……陵光神君何来道侣?”泠亓茫然,据他所知陵光神君根本没有道侣。
云深不解:“啊?这种事情居然没有被传闻?我分明记得不久前我才看过写我们二人的话本子,那时候我才同大师兄说过此事,怎么如今就没了?”
泠亓抓住了重点:“你口中的不久前是多久之前?”
“三万年前,那时候我们还没捡到念之,就子墨也还尚小。而如今,子墨早已成家有了子嗣,念之与你也已经几百岁,你们也皆有了道侣。”说道最后,云深忍不住笑了。
听到云深的言语,泠亓皱了皱眉,不解道:“念之?你口中的念之可是寒门如今的宗主兰执兰念之?而子墨……是那个打我的魔尊?”
泠亓看着云深低眸轻笑的模样,识海中突然出现一位蓝衣男子伸出手轻抚他头的片段,而那时候的他还年少,差不多比刚进云岐仙门要小上不少。
不过识海中的片段也是一闪而过,并没有久留,待他反应过来之际,片段已经消去,毫无存在的感觉。
见泠亓神游,云深绕过泠亓,将房门打开,对泠亓说道:“我是如今魔族的大长老,也是你的爹爹。”
说完之后,云深便走进了卧房,泠亓回头看时,只看见紧闭上的房门。
“白虎,你可认识魔族的大长老?”泠亓抬步回了自己的府邸,在回去时,还不忘问已经醒过来的白虎。
白虎在方才云深探灵力时,便察觉到了之抹熟悉的气息,后来又听到云深的那些话,觉得很不可思议。
在它的记忆中那人才成为魔尊,而他苏醒后却是云深成为了泠亓的徒弟,虽心存疑惑,但后面见云深并未异常,便认定为云深与那人只是碰巧相似,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对于白岐它原先也是如此认为,但直到小千出现,它便打消了这种念头,它就不明白了,依白岐的性子怎么会做这么无聊之事,但若是云深那也的确会。
白虎在心中暗叫了一句冤家后,对泠亓说道:“反正他如今已经不是你的弟子,而他口中的称呼……你可以叫叫,若是不习惯就叫前辈。”
白虎醒来时泠亓已经在云岐仙门了,因此并不知晓泠亓与云深他们的关系,更不知晓白岐与云深后来发生了什么。
“嗯,也好。”泠亓应了一声,但心思全跑到了魏言多久回来的事情上。
云深将饭菜放于木桌上后便回到身体之中,刚睁眼就感觉到腰间一紧,随后一片阴影便压了上来。
“小师弟同师尊说了些什么?”白岐在云深的耳畔低语。
他早在云深将灵力分出去时便醒来,但云深都为了不惊醒他用灵力出去了,他也不好跟过去,便一直等到云深回来。
谁知云深回来时却刚好遇见了想来看他的泠亓,得到天地共主的传承后,他身上的灵力变得格外的强,因此云深与泠亓的对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但他如今的问话却还是想亲口听云深说。
云深轻叹一声,伸手回抱住白岐,言道:“说了说身份,你何时醒的?”
“才醒。”白岐抬起头,看着云深那双总是带着光芒的眼眸,仅对视一瞬他便再一次的沦陷于云深。
看着白岐憔悴的面容,云深心中一疼,手轻抚上白岐的脸庞,指尖轻划过白岐的眼下那里有很重的乌青:“大师兄,节哀!”
这还是他这几日唯一一次对白岐说这句话,也是他这几日最想说的话。
白岐的眼眸突然收缩,随后,只见白岐的眼圈红了。
白岐起身坐在了床榻上,低下头,声音沙哑:“小师弟,你可曾听过关于天地共主的传闻。”
“不多。”
“我听过许多。因为我从小便知他是我的爹爹,我便总会在他人言语起天地共主时去听,他们都说天地共主是万物之主,他们都说天地共主灵力高强,他们都说天地共主不死不灭……”
白岐回想起在共生山的那半年,天地共主总会来寻他与他说些事情,但他却总是躲开一事,依末枫所说,那时候天地共主的灵力已经在消散。
或许那时候天地共主正是要同他说这件事,亦或者其他的……但他都错过了。
“那时候我便想,他既然不死不灭又为何不来看看娘亲?当仓云国被灭的时候,我也在想他是万物之主,那他定然心系天下,那他又为何不制止仓云国的灭国……和母后的死去?
娘亲死后,我便没有爹爹。哪怕是见到他时,我也不会认他,更不会去知晓他的所有事情,反正他不死不灭,我肯定会死在他的前面。
当与那些修仙者打斗时,我都在想若是我.日后遇到强于我的人,那我定然会死在那人的手下,那样我便不用成仙去听他的话。可是,我并没有找到比我强之人,成仙之后,我便建立了云岐仙门不在共生殿住着。”
云深缓缓地起身,一手盖住了白岐发冷的手:“大师兄,你可知晓为何你的娘亲姓氏为云,而你却姓池?”
白岐反驳:“我的名也是云。”
“但天地共主的姓氏为池。大师兄,你如今在为他哭泣,若是毫无感情,你又为何会哭?”云深伸手轻轻的捧起白岐的脸,让他抬头。
此时的白岐双眼无神,眼底乌青,眼圈泛红,脸上尽显倦意还留有几道银色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