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絮压根没打算去见这个神经病。
就算此人带资进综艺她也不想以身犯险,她也没回沈添青的消息,假装自己睡了。
海景房外能看到沙滩和海面,时絮不喜欢海,讨厌那种一望无际的未知感,以前幸夏萱就说她这人挺奇怪的,看着胆大,喜欢刺激,怎么又会怕坐船。
时絮那时候义正言辞地纠正了一下:“不是怕坐船,是讨厌这种感觉。”
所以她对海景房也没什么感觉,窗帘一拉躺上床想自己接下来的表演。
演出孟蘅,演出笨拙,以后的路以后再说。
这个十二年后的世界已经不是从前那样单一的宣传方式,艺人也不止是演员这么一个定义。没戏演可以去做直播,可以带货,赚钱的方式那可太多了,就是需要知名度。
孟蘅的知名度,那没话说,流量里排得上号。
她带着自己东山再起买房的心愿入了梦,却没想到有些人疯是真的疯。
睡着睡着她觉得有点痒,翻了个身,下一秒猛地坐起,看到了自己床边的人影。
室内没有光,时絮睡觉更不需要夜灯。
唯一的光是窗外的灯,还有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那么一点亮,足够给沈添青身影描一道边。
时絮脱口而出:“你有病吧?”
黑暗中的人理所当然地点头:“我梦游。”
时絮开了灯,烦躁地挠了挠头,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崩溃地转头:“沈导,大半夜的有何贵干?”
沈添青:“睡不着,来看看你。”
这种屁话时絮当然不会当真,床头灯一开,她看到沈添青穿着丝绒睡衣,领口从脖子开到腹部,一根腰带系了跟没系一样。那跟人的姬佬程度完全相反的笔直头发还掩在里面,昏黄光影里相当有质感。
时絮乍看觉得这个领口是被人扯开的。
不至于吧,这都在录节目呢,至于这么饥渴么?
时絮转念一想,此人都这个岁数了,没个床伴也太惨了。
“您到底想干嘛?”
她靠在床头,整个人脸上布满没睡醒的困顿,微卷的头发被光勾出温暖的弧度,沈添青伸手一抓,“故意不回我消息?”
时絮:“我睡了。”
沈添青哼了一声,时絮一边打哈欠一边问:“您怎么进来的?不是刷卡的吗?”
沈添青:“我有总卡。”
时絮:……
好想举报这人以权谋私……不过晏监制好像是她朋友?
但我算什么私,她这个时候才看到沈添青脖子上还有个抓痕。
“打架了?”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孩长大后不化妆的样子,其实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就是性格臭屁。
沈添青的脸色更不好了。
时絮想憋笑,但是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孙丝绦抓的?”
沈添青:“你吃醋?”
她这一眼看过来还挺凶,时絮连忙摆手,“哪敢啊。”
时絮想了想孙丝绦的样子,又想到沈添青这副一脸很烦的表情,又开始乐了。
她不是没感觉到自己现在跟孟蘅不一样的地方有点多。
如果是当初的6900出任务不会有这样的漏洞,但是现在没有端脑没有面板,她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住在一个陌生的身体里。
时絮知道自己比以前松懈了很多。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会一辈子做孟蘅的。
沈添青:“你脑子摔了之后好像变了很多。”
时絮:“因为失忆,失明。”
沈添青哦了一声,“来一段。”
时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添青:“《惊梦》。”
时絮:……你他爹点菜呢。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人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唱曲。
“孙丝绦不是专业的吗?”
沈添青冷笑一声:“我最烦喜欢我的人。”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看上去多幼稚。
时絮下意识地反问:“如果是你喜欢的人呢?”
沈添青:“她不喜欢我。”
时絮在心里想,确实是,但嘴上又犯贱:“为什么这么肯定?”
沈添青却不愿意讲了,她这时候又抬出了金主的身份,拿出来土财主的蛮横,“给我唱。”
时絮:“给小费吗?”
沈添青睨了她一眼,可惜此情此景此睡衣,压根没威慑力,反而别有风情,像是嗔怒。
时絮摆手,“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她说完下床,拿出手机找了个伴奏。
这栋楼的隔音一般,陈小吟半夜出来倒水的时候发现孙丝绦站在孟蘅的房门口。
问了句:“你在干什么?”
对方压根没理她,满脸怒容地回屋了
陈小吟大半夜遭了一顿白眼,无语地嘀咕了一句:“我惹她了么我?”
第二天沈添青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彻底亮,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在这人唱曲的时候又睡着了。而且没有那种醒着睡觉的疲惫感。
她看了看时间,早上五点十一分。
S卡的豪华海景房窗帘拉得紧紧,这个时候外面的天还没蒙蒙亮。房间的小灯开了一盏在沙发边上,有个人瘫在沙发上戴着耳机,看样子是玩游戏玩得正欢。
沈添青咳了一声。
时絮抬眼:“醒了?”
沈添青:“你不睡?”
时絮百忙之中抬眼,还保持着高超的手速:“不困。”
“对了,您赶紧回去吧,到时候被拍到我死定了。”
她一副怕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半天没人反应,时絮抬眼,发现这人趴在床上,如墨一般的长发铺散开来,像是流淌的墨河。
时絮:“还不走?”
沈添青的青春期实在太乖巧了,以至于她后来的青年期反弹成了离经叛道,这个时候翻了个身,睡袍的抽带都松了,时絮抽了抽嘴角,恨不得把人五花大绑,但又拿她没办法。
“那我先出去了,还有早课呢。”
摄制组一般七点开工,公共场所的摄像头二十四小时开着,时絮知道自己背靠的金主无所畏惧,但……
我还是要脸的。
她也没管沈添青,自己洗澡去了。
等她洗回来,人都没了。
这档节目对晏牧雨来说至关重要,她自己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大半夜还要被沈添青叫起来作案。
“你能不能消停点啊?”
晏牧雨揉了揉眉心,她知道这位老朋友一向不需要太多睡眠,但她不是啊!要不是自己老哥还躺在icu她压根不用在这里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