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黑魆魆的,树影风声,夜越来越黑,像墨水一样,将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染黑了,所有的亮光滚进了黑夜里,伸手看不见五指。
少年蜷缩躺在地上,身上被粗大的绳子捆绑着,嘴巴被塞了一块又黑又脏还大块的布,大大块的布,将少年的嘴巴撑的大大的直达他的喉咙。
眼睛被黑色的纱布蒙着。
小小的窗口照进了微弱的灯光,洒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安静的如已经死去一般。
原本紧闭的铁门被暴力的踹开。
满脸胡渣,满身酒味,白色的T恤都染上了酒迹,新酒迹的像是刚刚才染上的,旧印迹的仿佛已经浸入衣服里面,怎么也洗不掉,只留下了很淡很淡的痕迹。
钢筋横插在水泥里面,深灰色的水泥,凹凸不平的地面,角落里堆满了各种垃圾,垃圾上成群的蚊子苍蝇依附在上面,恶臭味弥漫整间屋子,里面有果子烂掉的味道,有吃完快餐剩下的残害,一个绿色的酒瓶子狠狠的被摔在地上,玻璃渣子在地上炸开了花,朝着四周飞。
男子朝地上吐了唾沫星子,举起手里的酒瓶子,仰头猛灌,胸前大面湿儒。
整个人摇晃晃的跌坐在地上,手里的瓶子滚落在地上,男人趴在地上,混混沌沌的睡着了。
空旷的屋子响起了男人响亮的呼噜声。
半响。
被捆在另外一边的少年,慢慢的挪动动了起来,扭动着肩膀,原本是趴在地上的,缓慢的坐了起来,手被捆绑在后背。
月光悄悄的出现了。
阴冷的月色。
一个尖锐的指甲泛着冷光,轻松利落的割断了粗实的绳子。
少年挂在身上的绳子拿掉。
抱起放着桃白白的包袱,小心的拍掉上面染上的灰,打开一角,里面的男人随着被打开的一角,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看向少年。
少年见里面的男人无事,放下心重新包好,绑好,仔细的背在后背上。
这个男人对小夜很重要,小夜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不能让他有一点损失。
少年回头,看了看躺在垃圾堆里面深睡的男人。
还有那个白色的布条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让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意思,这个等找回了小夜再来问清楚。
少年动作轻慢的从男人的身边绕过去,由于地上的东西太多了,少年不仅仅要注意可能随时会醒来的男人,还要时刻注意着脚下,以免任何细小是声音吵醒深睡中的男人。
濒临门边之际。
男人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吓得少年大气不敢喘。
紧紧握着门把的手,泛白。
男人喃喃说道:“去他妈的!喝!”高举着酒瓶子,又倒了回去。
手中没喝完的酒,顺着瓶口流了出来。
少年看了看,把门带上去,悄然离去。
月亮冷冷清清的。
男人手边倾倒的酒瓶子端端正正的放着,身上盖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
屋子里唯一开着的窗口,一股风钻进来,男人抱紧怀里单薄的塑料袋,蜷缩着自己的身体。
少年拽紧着包袱的带子,少年轻巧的避开人群,专挑最不起眼的角落小心谨慎的走着,极力的不让自己引起注意。
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与他们的不同。
现在脚下所踩的土地和少年自己生存的地方截然不同。
但是黑暗的本质却还是没有太大的区别的。
边走边戒备,同时还要注意路段,以免自己迷路了。
他一定也是在找寻找自己,少年盯着这庞大的城市,灯红酒绿映在少年的眼中,路边的车辆快速的飞过。
昏黄的灯光映在地面上,反射出模糊的光亮,脚下灰蒙蒙的影子,随着少年的脚步挪动。
少年垂落在身侧的手化掌为拳头,十指狠狠扣入掌心。
小夜,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黑夜,游离在正常边缘甚至被隔离在外的生物,都在悄悄的苏醒,深夜为他们提供了纵情狂欢的场所。
午夜,正是群魔乱舞的时刻。
脚下是一片喧哗沸腾,规模不大,富丽堂皇的大厅,狂欢,尖叫,无数堕落的气息。
让这里面的人忘记外面的世界,沉淀其中。
呼喝声彼此起伏,怒吼,气愤,喜悦,每个人的眼中充满了欲望。
水晶吊灯,直射着他们脸上的表情。
沉醉在其中的人们,却不知道他们已经透支了他们的所有。
“少爷,你刚刚真厉害!”布亚鲁端着一杯高脚杯红酒,端到乐平的身边。
坐在紫色沙发的,双手随意的搭在沙发上面,舒适又惬意。
脸上的伤疤一点也掩盖不了他英俊的脸,反倒增加了几分狂野。
猩红的红酒滑入喉咙,醇香在唇齿间溢散开来,如同饮入人血一般,胸口瞬间泛起了饕足感。
乐平第一次感受到位于顶峰的成就感。
这种感觉只要是男人都没办法抵抗得了。
拘泥于深山野林,日复一日的修行,太无趣了。
乐平高举着手中的杯子,对着底下狂欢的人群致敬。
双臂舒展开,伸了个懒腰,起身,从容不迫的朝着门口出去,边走边漫不经心浅笑道:“让我看看,今天的对手是谁~”
毕竟都是要赢的,提前庆祝是应该的。
紧随在乐平身后的布亚鲁眼神中透露着崇拜,几分痴迷说:“都是一些小虾米,都不是少爷的对手。”
“是吗?那真无聊,还是来点有实力的对手吧,还没有热身就投降,太没意思了!”乐平脚下的步伐一顿,回头没好气笑道说。
“那就当做下场玩玩就好的啦!少爷!”
乐平踏着呼叫声,尖叫声,灯光,走进了他的舞台。
属于他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