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下人听到呼唤很快过来：“主人有甚么吩咐？”
下人推开门那一瞬间，刘遗瞥见那个高大的影子正一动不动地跪在厅口。
刘遗忍住气，道：“没叫你，叫徐队正过来。”
“是。”
过了片刻，那下人又一脸无辜地转回来回报：“徐队正说正在罚跪，没主人的话，不敢起来。”
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翻了上来，刘遗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容易生气。他霍地站起身，扬声道：“徐放，你给我滚进来！”
从来不发火的靖南王今晚这么大火气，素来得宠的徐队正在厅口罚跪。这个……难道那个……甚么不和谐？下人胡思乱想地正猜着，便见刘遗冷飕飕地看过来：“你还不走，开着门是要冻死我么？”
下人动作极其迅速地关上门走了。又过了片刻，外面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门重新被打开，徐放一步步走了进来。
刘遗刚才还气得要死，这会子又突然有些心虚，翻身上了床榻裹紧被子，凶巴巴道：“跪在那么冷的地方，就不怕伤风把病气过给我？甚么都不懂的蛮子！混账！你就在屋子里跪着！跪到明白为止！”
这回却没听到那句让人心烦意乱的“是，主人。”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双粗壮的手臂从背后将刘遗连被子一起抱住了。
刘遗拼命挣扎：“混账，你要做甚么！”
滚烫的吻轻柔地落在后颈上，他的挣扎不知不觉中停了，却从脚底向上涌起一股悸动。
这个世间如此寒冷，脚下的刀尖如此锋利，可以预见的未来如此空虚黑暗。
只有这一分暖意是真正属于他的，他没办法抵抗这份诱惑。
刘遗闭上眼，低低□□了一声。
被子被掀开，衣服也一层层解开，他如愿落入那个热烫如火的怀抱。
雪白纤长的手指攀住徐放的肩头，昏黄的烛火中，这具强壮的身体上那些密密的汗珠带给他异常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你在为难我。”
“我错了。”
刘遗张口重重咬在徐放的肩膀上，很快又转为细碎凌乱的亲吻。他努力想说甚么，喉间却只能溢出颤抖悠长的□□。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刚才忽然想通了。”徐放托起刘遗的腰，将他整个人几乎贴在自己身上，动作轻缓而深入，“你要的，就是我要的。你要我，我就是你的。你要我一天，我就全心全意侍奉你一天。你不要我，只要对你好，我立刻去死，不让你为难。”
“不准……死。”周围温度太高，刘遗有些头晕，“你是我的，答应了、答应了陪我一辈子。不准死。”
“好，就是一辈子。这辈子，你叫我做甚么都可以，我都心甘情愿。”
“……抱紧我。”刘遗剧烈地喘息着，五指痉挛，胡乱抓住徐放的头发，“抱紧我。”
缓慢的节奏猛地加快，他不由自主向上弹跳了一下，随即被徐放紧紧抱进怀里，箍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然而这窒息一样的感觉竟让他如此舒适，那极致压迫的充实感同样让他无比舒适。
“抱我。将军，抱我……”
“我在抱你，我在抱着你。我一辈子也抱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也抱不够。”热烈的吻落在刘遗的脸上、颈间，“永远也不够。”
刘遗迎接着他的吻，在唇齿之间轻轻吐出几个字：“那就……到永远。一直……不变。”
两个人像冰雪中相互取暖的野兽，在短暂的平静与和平中拥抱在一起，在这漫长的、仿佛一直见不到太阳的冬夜里，浑然忘我地拥抱在一起。
窗外，寒风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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