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次侮辱、一场场殴打和那些未知内容组成但同样令人作呕的可怕手段作用下,没有一个正常的女孩可以仍旧保留理性和自己的心智。她们沉沦、堕落,她们扭曲、癫狂,她们开始渴求夜里被丢回羊圈,那可以让她们有片刻休息,而第二天,那些疯子一样的男人又会不顾她们身上的污浊和粪便又一次次侮辱殴打她们,然后扔给她们那些猪都嫌恶的所谓食物。
“在那种没有尽头的黑暗与疯狂中,人们都疯了。为了那有限的猪食,女人们撕扯、互相攻击,膜拜古老者或随便什么该死的神灵,并很快分出了阶级地位,最瘦弱和已经疯了那些是‘奴隶’,以及,后备粮。可笑吧,一群比任何时代的奴隶都更可悲的人,还区分什么‘奴隶’,哈。这样的残酷训练,让侥幸没有疯掉和死去的女人变成了最恐怖的利刃,而这些女人就会被接出去,得到王室官员更系统的训练,以便熟悉未来要接触的各种大人物。”
“那您...我是说,那最后这个恐怖的组织是如何终结的呢?那些受害的女孩是如何离开的呢?”路曜犹豫了一下,放弃了使用更直白的话,而是较为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更深层次的传闻中,这个“羊圈”并未真正消失,而是随着那个离奇失踪的波斯王一道,成为了坠入地狱的邪神的使者。传闻各自有自己的荒谬,但也许真相的影子就藏在一个个本身荒谬的传说之中。
裴丽尔夫人随意伸手理了理旁边花盆里的一株不知名植物,语带戏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些人真的可以离开那个地狱?又或许,不是她们离开了那个地狱,而是地狱降临了现实呢?”路曜表情一滞,心跳漏了一拍,一时不知道这位女士真实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哈哈哈,不逗你了,小约书亚。”裴丽尔清脆的笑声再次响起。“我当时在妓馆,用一把淬毒的短刀杀死了正在对我进行侮辱的上级兼主人,狂喜与释然之际,另一个我没见过的客人用卑鄙的手段使我昏厥,就是用的三号毒。醒来时候我就在潘诺尼亚的一个匈人营地里了。”
得到了裴丽尔夫人关于女孩安妮绝不会加入曼陀罗组的保证后,路曜没有再去看那女孩,从后门离开了这座仓库。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未来与命运,他终究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仓库的后门正对着流淌的穆列什河,涌动的河水偶尔拍击新铺就的花岗岩石子小路,路面上,拥挤作一团的衣着各异的人们挤在公共马车站点,互相抱怨咒骂着等待着下一趟鬼神线马车。这条城内运力最大的马车线路的东段连接了城东战神门的军营,居住在穆列什河边的军属们都要从这里出发,跟随她们的男人一起奔赴危险的战场和未知的未来。
路曜把身上的几枚铜币随手放在了一间低矮房屋边的一个老迈的乞丐的破旧帽子里,然后顺势坐在了这哆嗦着不断感谢他的老头旁边,感受着面前的忙碌众人、旁边的尘埃与泥土、身后的万千繁华。
自从去年返回塞格德后,特别是血之石这未知来源的存在给他施加了难以抑制与逆转的冷漠与疏离情绪后,他总是喜欢来下穆列什部走走,感受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卑微,让自己时刻不忘自己来自于何处,自己究竟是谁。他曾失去了一切,坠入了人间的地狱,而这里让他感觉真实,感觉到了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出发了也会有人等待归来的人。
他不想失去这种感觉。
来这里之前,路曜已经安排好了常态化的针对西北郊闸门和人工湖的监视。他想要守护这座城市,就像他知道阿提拉现在正在做的一样。
............
君士坦丁堡,布拉赫耐宫里的一个小房间门口,一个满身尘土的严肃的高个子将军刚刚换下了沉重的铠甲,就被侍女请到了妻子的房间里。
侍女推开房门时,那将军有些意外地看到自己的妻子普尔喀丽亚正在房间里的小灶上煮一锅馨香的浓汤。“赞美主,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叫我过来?我和陛下还有那个宦官刚回新罗马...”“你坐,马尔西安,我们今晚不谈那些复杂又永远做不完的工作,我给你做了汤。”
马尔西安虽依言坐下,但表情里仍然充满了疑惑,也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外。从北方的多瑙河前线归来后,陛下就让他和克利萨菲斯商讨应对北方匈人强敌的办法,争执不断的两人并未能取得共识,有些烦躁的马尔西安刚回自己的房间就被叫到了这里。
数年来,他与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妻子,罗马的长公主普尔喀丽亚并不一起居住,二人本质上更接近合作者的关系,因此今天对方明显亲密的举动让他有些奇怪。
“去年,就是在这里,我给他做了一模一样的汤,像儿时我们初遇时那样。不同的是,在安娜阿姨那里时我煮的汤像刷锅水一样,但那时我们都很开心,我也总是能产生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他会是那个对的人,那个安娜阿姨说过的美好的爱人。”普尔喀丽亚坐在一张低矮的小凳上,语气颇有些感慨地自言自语。
“好喝吗?这一锅可能有些味道淡了,”她给刚坐下的丈夫盛了一小碗,颇有些期待地看着对方,“但我的汤熬得越来越好,我却发现我离他越来越远。在那场恐怖的鼠灾里,濒死时我曾梦到他。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我应该放下了。”
表情严肃的马尔西安尝了尝那碗仍冒着热气的浓稠的汤,表情没什么变化地说:“你不必放下。有的人值得用一生去铭记,不必也不可能忘记。既然无法忘记,那就带着属于他的记忆一起向前吧。”
用银汤匙搅动着那锅浓汤的普尔卡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两人沉默许久,她声音有些发闷地低头说:“谢谢。”
停顿片刻,她接着说:“我在北方的部下下午回报,南北商路再次中断,我在商队的部下没有如期发回信号。北方又要有异动了。”
(各位过年好,我想了一下,我不能用晋江的错误惩罚我的读者,这章是很重要的过渡章节,应该让大家看到,所以我违心地修改了一下原文。真正的文章请大家移步起点,《最后的血王座》章节《出发与归来》)
喜欢最后的王座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最后的王座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