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点了点头,那唇边蓄起一点浅淡胡须的年轻人勾起一个微笑,“我喜欢这个聚会的氛围,为了感谢慷慨的聚会主人,和这位,这位女士,我免费奉送诸位一个消息,”满意地看到了其余众人透过面具和兜帽露出的好奇和些许恐惧神色,他接着用带着些许口音的拉丁语说:
“我的一个合作伙伴偶然在一场宴会上听说,君士坦丁堡在纷繁复杂的局势中并不甘于袖手旁观,掌控着文明世界公认的通行货币——金索里都斯的狄奥多西正试图用大幅度贬值来摧毁拉文纳本身就很脆弱的经济秩序,在西罗马遭受匈人入侵的军事失败和货币贬值、财政缩水的经济困局中让西帝国崩溃,并让君士坦丁堡有机会重新掌控整个罗马。”
青年说完就轻松有些慵懒地轻轻倚靠在椅子的后背,用略带着些俯视的眼光观察在这场聚会里他的免费消息引发的骚动。有人怀疑斥责,有人费力辩解,有人四下议论,有人猛然起身夺门而出,而同样坐在桌旁但处于阴影中的一个戴兜帽面具的瘦小女性闻言趁众人并未留神时悄然离开。
“好了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们不应该再纠结于这条我免费奉送的消息了,毕竟这只是我那位合作伙伴在宴会上的偶然听闻。宴会嘛,你们知道的,虚荣,谎言...不计其数,也许讲述者本身都未必能分得清真相与谣传。比起这个意外的收获,我想我更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他原本的目的上。我这位伙伴委托我在聚会上询问一个人。
“我并不是很了解本地的□□面,但我的这位伙伴似乎对一位身居高位的女士颇感兴趣。坦白来说,我个人并不喜欢自己的倾慕对象过于强势或拥有许多财富,女人天生就是要被男人保护,站在男人身后的,但我这位朋友一定坚持,我也没有办法。我这里得到的信息不多,只是说她是一位有实权的混血贵族,我朋友更关心她是否曾婚配,她的财产,包括土地、爵位和财富能否随婚姻合并,哦对了,她的名字叫摩莉甘。”
桌子对面坐着的壮汉再也不能忍耐,猛然站起,一把就抓住了对面青年的衣领,浓密的胡须激烈抖动着:“你怎么敢!谁允许你如此直呼一位女大公的名字?”
那青年也不生气,笑了笑,眼神却看向右侧的纱帘。
纱帘遮蔽了小客厅能够看向里面的所有视线,但巧妙的设计让房间里的人能够通过特定角度看到小客厅里面的情况。
房间中央,一架木质的宽大躺椅上,面容普通的一位中年男子正悠然斜靠,安静地审视小客厅里的情况,在外面发生争执、进行讨论,乃至发生斗殴时,都冷静旁观,不发一言。
为维持聚会秩序,壮汉和青年被分开请走,提前离开了这里。经历此事后,交易不再频繁,众人似乎都期盼着主人随时下达聚会终了的信号。但仍有人发布了一个委托,一个奇怪的委托。
这委托来自一个面容清秀但下巴微青有少许柔软胡须的青年。他同样是接受了同伴的委托,发布了一个长期任务:刺杀西哥特王,并在成功后伪造现场,把明显指向东哥特人的不利证据“无意”遗留在现场。
东西哥特素来不睦,多次在战场上作为他国雇佣兵兵戎相见,彼此刺杀对方大王并无问题,这样的遮掩手段明显是为了借机隐去真正的凶手,挑起部族争端。受领任务即可领取定金,完成任务后可以与来客背后真正的委托者交涉与贡献相当的报酬。
事实上,在这类黑市商人或隐秘势力组织的聚会上,时常有人层层遮掩,发布对各国君主和高层的谋杀任务,但从未有人成功,因此这个略显平庸和陈旧的委托并未吸引众人更多的注意。
聚会很快结束,参与者们按照到达时的顺序,分别由不同的侍者引领,从前后两扇大门依次离开这幢建筑。
一位侍者并未负责送宾客离开的任务,而是走上前来,在躺椅侧旁行礼,低声表达自己的疑惑:“先生,那个发布信息扰乱秩序的家伙,他明明就是故意混淆视听来挑衅的,那些日耳曼人常年效力摩莉甘夫人,他们怎么可能容许别人如此侮辱他们的女大公?先生您就如此放任吗?”“不,你不了解,”躺椅上的男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那个挑衅者,最后那个清秀的委托者,还有一直没说话那几个青年,他们都是匈人。别人或许分辨不出来,但我可以。我这里欢迎他们,罗马就欢迎他们,我们为什么要给自己增添如此强大的敌人呢?”
他叹了口气,“但据我的情报显示,他们不会就像现在这样一直试探,对罗马动手是迟早的事。因为如此,我们就更不能让匈人抓住任何把柄和借口。”
那站着的侍者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躺椅上的男子不再说话,而是摩挲着手臂内侧刚刚显现的一块暗青色文身,那里的图案十分少见,似乎是一朵妖艳异常的诡异花朵,但它的花蕊处,却是几条奇怪细长的虫子。
注1:犹格,罗马面积单位,1犹格=4.1亩,此处面积约等于20万平方公里。
注2:钉十字架是主前时代罗马常见的死刑执行方式,这里指代被委托目标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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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了一周,一直在做一个设定,在做一套匈人独有的游戏,目前已经基本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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