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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听狐疑片刻,扭头继续走。

晏辞始终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连脚步声都刻意与她迎合。

穿过拥挤的巷子,视野开始往外延伸。

李伯靠在车前抽烟,见她出来立马掐灭烟头。

“我到了,你回去吧。”

晏辞仍不动丝毫。

余听摸不清他的想法,一步三回头地上车,待引擎发动走出一段距离,她才看到晏辞离开,背影很快被暗夜吞噬。

这人真奇怪。

余听收敛视线,从车载小冰箱里拿出零食慢吞吞吃着。

“那个就是听听养蜘蛛的同学?”

余听应:“嗯。”

“小伙子长挺高。”

余听赞同,高中生快一米九的身高是少见。

转念一想他十八,倒也不算稀奇。

窗外车影飞逝,霓虹灯取代太阳将城市装点,入眼的行人匆匆,车海马龙。

她懒洋洋打起哈欠,假寐不多时便回了家。

余听前脚走进客厅,季时遇后脚就跟着进来。

他骑了一个多小时自行车,热得满脸通红,就连头发丝都是湿的。

季时遇一言不发低头换鞋,像没看见她似的。

“都回来啦,饭热好了,都快来吃。”

余听撂下书包,冷眼瞥他:“把他那份撤下去。”

苏姨脸上的笑容僵住:“啊?”

“他有本事就自己弄饭,别吃我们家东西,浪费粮食。”

“这……”

苏姨左右为难。

不好让季时遇饿着;也不敢惹大小姐生气。

季时遇倒也识相,主动站出来说:“没事,我不饿。”他挎着书包,沉默上楼。

待人走远,苏姨叹了口气:“乖乖,你和他置什么气,那孩子没爹没妈也挺可怜的。”

余听满目不屑:“说得谁没死过爹妈一样。”

“余听,怎么说话呢。”

话音将将落下,一道清冷声线自颈后响起。

余听条件反射一缩脖子,吓得钻到苏姨身后。

女人气势凌然,不怒自威。

浅灰色西装裹着长腿细腰,鞋跟不高,踩在地板上啪嗒作响,每一声都富有节奏。

短发,红唇,眉眼和余听有三分像。

丹凤眼,眼线向上勾出一抹冷清的弧度。

苏姨很是惊喜:“小榕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吃饭没?没吃我给你做个你最爱吃的西湖鱼去。”

“苏姨不用忙活,我拿个文件就走。”

说完,她又看过来,眼神沉沉地往余听身上压。

余听像小鹌鹑似的整个人都躲在了苏姨后面,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搅动着苏姨的头发。

苏姨强忍笑意:“那你忙,我带听听去吃饭。”

余听刚松口气,就听她说:“那我还是凑合吃点吧,刚好江淮也没吃。”

江淮是余听的保镖兼司机。

英俊,就是匪味儿重,每次整的余听不敢正眼对他。

三人入座。

余榕主位,余听左手边,对桌是江淮。

“怎么没见阿遇?”

苏姨道:“那孩子说不饿。”

余榕没怀疑:“他还在长身体,等晚点你给他煮个面,多少吃些。”

“知道了。”

苏姨退下,餐桌氛围又变得沉默。

“苏姨说你前几天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余听一听这话就有了精神。

她抬起屁股,搬起椅子蹭到余榕身旁,眼睛水盈盈的亮:“姐姐~”

余榕心知肚明她没安什么好心,细嚼慢咽吃着饭,静等她开口。

“我这几天过得非常不好。”余听神情悲痛,“你看我都瘦了。”

余榕抬眼,“瘦哪儿?脑子?”

“……”

余听放弃纠缠,索性敞开肚子提要求:“我讨厌季时遇,你把他弄走。”

余榕哑然失笑:“你前几天不是还喜欢他喜欢的不行,这就讨厌起来了?”

“他吃我的喝我的还要惹我生气,反正我讨厌他,你把他弄走。”

余榕抽出纸巾擦拭着嘴角,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在餐桌上点叩,语气不急不缓:“季时遇是爸爸的临终嘱托,如果只是你性子使然,我肯定不会点头同意。而且你也知道,季时遇的父亲曾救过我们爸爸,就这一层我也不能轻易答应。”

余父和季父是战友,那是一起打过仗的交情。

战场上季父舍身救余父一命,从而失去一条腿和一只眼。

正因如此,余父才会在季时遇的母亲去世后把他接回家照顾。

余家父母遭遇意外那天,媒体大肆报道着过往新闻。

余榕不单单是为了父亲遗言,更是要做给外人看,让别人知道他们余家知恩图报,再困难也不会将季时遇弃之不顾。

现在无因无果的,她当然不会随便把他赶出去。

余听不好说出人生APP的事,何况APP的自动屏蔽系统让她根本说不出来。

她气得踢桌子腿,脸上写满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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