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过后,赵明笙目送着赵清越坐上了去学堂的牛车,而后以手托腮支楞个脑袋开始想自己今天要干嘛。
如果是在侯府,她这会儿应该是在花园里找个有树荫的地方,吹吹风弹弹琴,又或是在房间里点上一炉上好芝香,描一副丹青。
她晃了晃脑袋,将那些画面甩出脑海,到了乡下她可不能再一副大小姐做派了。
正想着院外传来一妇人洪亮的喊声,“赵大夫在家没?”
赵父也许是在里屋配药没听见,赵明笙这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那院外的妇人又扯着嗓子开始喊:“赵大夫在不在啊!”
赵明笙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大嗓门,生怕院外的妇人再喊下去,要把嗓子喊破了,连忙应了一声。
“在的!”
许是突然听见了年轻女子的声音,屋外妇人愣了一下。而后从大门处探了个头进来,见到赵明笙时眼前一亮,大嘴一裂笑道。
“额滴个乖乖哟,丫头吃啥长大的,怎长得嫩美啊!”
突然而来的热情让赵明笙有些招架不住,只好羞涩一笑。瞧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膀大腰圆,一个能顶她俩个的妇人,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位夫人,你找我父亲有什么事吗?”
妇人捉起赵明笙的手热情的拍了拍,“额滴个乖乖,还夫人,叫我王大婶就行!瞧着小手嫩的,这城里长大的就是不一样!”
村里人对赵家的事多少知道些,但也只知道是和城里的人家抱错了,最近换回来了而已,并不知是侯府这种高门,所以对此只是唏嘘了一阵,并没有为了瞧热闹过来打扰。
正聊着,赵父提着药箱从里屋出来了,一副赶着出门的样子。
看到王大婶在自家院子里也有些意外,停下来打了个招呼。“王大姐怎么来了?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的事,好着呢!”为了表示身体健康,王大婶一边说一边用大掌拍了两下胸膛,“昨个儿路过你家地,看你家地里该浇水了,过来和你说一下。看你这是要出门?”
赵父点点头,“我现在得去一趟县里的杏安堂。那地里也没种什么值钱的,干了就干了吧!”眉宇间毫不心疼,说完跨上药箱就准备出门。
赵父作为江湖郎中,平日里就在家中炮制一些药材,再拿去镇子上卖。偶尔镇子上的杏安堂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请他去帮忙坐诊,挣点家用。今天恰好就是杏安堂每个月总会有的那么几天。
王大婶也就顺路过来说上一嘴,主人都不着急,她就更不急了。“救人要紧,治病要紧,你快去吧!我家地要是浇完的早,我就顺手替你浇了。”
平日里村里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来找赵郎中准能治好,村里大部分人家都过承他的情,自然在其他方面能帮衬就帮一点。
一听到家里有田,赵明笙顿时喜上眉梢,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这下有事可做了!
她也顾不上羞涩了,一把拉住王大婶的袖口,“婶娘可是要去浇地,我和你一起吧!”
“这......”娇滴滴的娃一看就不是下田的料,王大婶拿不定注意,看向赵父。
赵父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没想到闺女会主动提出要去地里,这也不急着出门了,苦口婆心道;“丫头,那地里多蚊虫,今天这日头还不小,仔细晒坏咯!”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将手揣进怀里摸索了片刻,摸出二两银子递给赵明笙。
“拿着花,要是觉得无聊了,爹爹找人带你去镇上转转,喜欢什么便买。”
二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够普通人家过一个月的了。
赵明笙猛地摇摇头,望向赵父的眼中充满了期待,“我不要银子,左右我在家也没什么事,爹爹就让我去吧,好不好。”
撒娇的话脱口而出,说完连赵明笙自己都愣了,除了祖母,她以前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旁人说话。
赵父眉眼一松,听得心都化了,哪还有什么不同意的。也只当她是孩子心性,想着也许去过一次吃了苦便知晓了,便不再阻挠随她去了。
眼看杏安堂那边时间却是快来不及了,赵父扭头叮嘱了两句;“一定要注意安全,浇不完也没关系,别累着自己。”说完这些就火急火燎的走了。
送别了赵父,如愿以偿的赵明笙兴冲冲地看向王大婶,“我们也走吧!”拉起王大婶就往外冲。
一拉没动,再拉还是一动不动,蚍蜉撼大树。
赵明笙疑惑地扭头去瞧,王大婶正用她那双不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