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云寂问她。
姜未若摇头,轻声道:“我能理解她们的做法,可是却没办法原谅。”
云寂:“我明白。”
“那我去打发她们走?”
姜未若点点头,云寂转身离开。
迦叶寺山门前,稻香村的村民们背着藤条跪在台阶前,云寂推门出来,众人眼睛亮了亮,云寂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大家都回吧。”
“国师!是不是姜姑娘不愿意见我们?”赵大娘身体前倾,急急问道。
今天她们是来请罪的,之前冤枉了姜姑娘,还差点害死她,如今真相大白,大家心里都很难受,尤其是赵大娘和张大娘,心中更是悔恨交加。
云寂轻声一叹,对村民们说:“希望经此一事,大家都能汲取教训,学会用心去明辨是非。”
“国师,我知道错了……”赵大娘闻言,哽咽着对着山门磕了一个头。
“我们知道错了!”大家齐声说。
云寂对大家说了一句:“都回去吧”,然后缓缓合上了山门。
村民们一个个儿,耷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迦叶寺。
午后,姜未若、云寂、云嗔、何守今四人围坐在后院僧寮内,姜未若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好奇的问题。
“你们寺里那只神龟是真的吗?”
她话音刚落,屋子里三个男人便齐齐笑出了声。姜未若愣。
云嗔笑得前合后仰:“你还真信了?”
姜未若愣了愣,反应过来:“原来你们是骗人的!”
云寂笑道:“不算骗人,只能说略施小计……”他用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姿势,神情却颇为愉悦,露出一丝得意。
姜未若无奈又好笑,摇了摇,感叹道:“原来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都是假的呀。这么说连主持也是你们找来的托儿了?”
云嗔:“怎么能说主持是托儿呢?我们这可是在行善!”
姜未若笑:“好好好,是我用词不当。那,几位法师可否为小女子解惑,大殿之上,你们是怎么让石林的手掌变红的呢?”
云寂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笑着说:“我去拿两样东西,很快回来。”然后就大步走了出去,姜未若看着消失在门边的身影,有些疑惑地看向另外两人。
云嗔和何守今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不言不语,一副颇为神秘的样子。
搞什么?姜未若有点好笑,但还是很有耐心地等着。不一会儿,云寂手上拿着两个药瓶回来了,一个药瓶的盖子是白色的,一个是红色的。
姜未若问:“这是什么东西?”
云寂示意她把手伸出来,姜未若照做,将掌心送到他面前,只见他先是将白色盖子的药瓶打开,滴了少许液体到她的手上,然后伸出手指将其抹开。
姜未若抬眼静静地注视垂眸给自己抹药水的年轻和尚,突然觉得手心里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就像有一只小蚂蚁在她的手心爬来爬去,让她不禁心跳微微加快。
努力忽视心中的异样,强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药水上,只见云寂涂完第一种药水,唇边忽的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看向她,提醒道:“睁大眼睛看好……”
姜未若赶紧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一眨不眨。云寂又打开第二个红色盖子的药瓶,往手上倒了几滴药水。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姜未若长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一幕,瞠目结舌:“变、变红了?”
云寂点头,笑着说:“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姜未若恍然大悟,指着那两瓶药水,道:“你是说,你把一种药水抹在了佛像身上,又在石林接过小乌龟的时候动了手脚,在乌龟上抹了另一种药水,两种药水混合在一起,产生了化学反应,所以变红了!”
“化学反应……?”
姜未若:“呃,就是一种可以让产生新物质的变化。”
云寂笑:“对。其实我早就怀疑他了,在你说出石林这个名字之前。”
姜未若愣:“什么时候?”
云寂道:“就是那日我从县城回来,在村子里遇到了打猎回来的石林,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无意间瞥到了他脖子上被抓伤的痕迹,便立刻联想到你说的在小桃指甲缝隙里看到的皮肉。”
“所以,你才敢承诺三天之内抓到凶手?”姜未若恍然大悟。
云寂点头:“其实这也只是猜测而已,但是当时情况危急,我也只能如此说,后来你认出布条是他的,我心中便更加笃定了。”
何守今笑着插了一句:“国师确定了目标,便当即命我去盯着石林。果然发现了他的异常,每天晚上,他都会去后院的桃树下站上许久。我觉得奇怪,便趁他睡着,挖开桃树下的泥土,意外发现了那个装着心脏的匣子。”
姜未若唏嘘:“原来是这样。”
想到大殿上自己忐忑不安的场景,姜未若摇头失笑,看向云寂:“亏我还担心他这鱼不上你的钩呢。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不上也得上啰。”
云寂道:“我本想,他若心虚必然不敢摸那佛像,手掌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想到,他当真沉稳,没有上当。”
云嗔佩服地一掌拍了过去:“还好你小子有后招,把药水混在煤灰中,一计不成还有第二计!”
云寂摇头:“这也不过是碰巧罢了,若是之前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人是石林杀的,我也不敢使用这第二招,只能诈他一诈,他若不上钩,也是枉然。”
大家一想,倒是这么个理儿,姜未若笑:“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算真相大白了!我终于洗脱了嫌疑,谢谢你们!”这一句道谢她说的很认真。
云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是云寂的功劳,我没做什么。”
何守今淡然一笑:“听从国师之命乃守今分内之事,不敢当姑娘谢字。”
姜未若看向云寂,笑:“国师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铭记于心,不知该如何报答您呢?”国师大人几个字被她刻意咬得很重,云寂知道,她这是在怪她没有吐露自己的身份。
云寂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就别调侃我了,我这个国师不过是陛下随意封的,没什么可说的。”
何守今道:“陛下可不是随意封的,陛下可重视国师您了,临行前还一直嘱托我要保护好您的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