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从云寂怀里抬起眼,看向竹无心站的地方,刚好与他阴沉仿佛能滴出水的眼神撞在一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姜未若将云寂抱得更紧。
云寂何曾被一个姑娘这样抱过。本就涨红的面皮变得更加红,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想要拥住颤抖的她,替她赶走害怕与不安。
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始终绷得紧紧的,使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无处安放的手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终是抬起又放下。
“到底怎么了?”他轻声问。
如风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关切传进姜未若的耳朵,抬起头与他视线相对,她开口想告诉他发生的一切,可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仿佛被下了什么禁令一般。
有关竹无心的事情,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寂垂着眼,耐心地等着,只是良久也没听到她吐出一个字,眉心不由微微皱起。
姜未若猛然看向竹无心。
他隐匿在墙角,深深地看了她两眼,终是不甘心地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从始至终,云寂都是云里雾里。
竹无心对姜未若施了禁言术,她无法向他吐露半点真相,想到临走前他看向她的那一眼,和留下的那句话,姜未若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国师!”何守今拐过街角,见到二人,快步向他们奔来。
“你们这是——”何守今看着两人的姿势,顿住,脸色有些诡异。
如梦初醒的两个人像是触电一般,猛地分开,姜未若后知后觉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一时之间只觉羞愤得想撞墙。
“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是因为——”姜未若着急忙慌地解释,何守今看看一旁已经耳廓红透,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傻掉的某个人,又看向她,一脸认真地等待着她的解释。
姜未若:“……”
她悲愤地捏着拳头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心中又把竹无心这个家伙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该死的禁言术!给我声音打马赛克……
抬起头,触及何守今那“说啊,我在听”的眼神,姜未若自暴自弃般吐出一口浊气:“算了……其实是我刚刚遇到拍花子的了,还好我机智逃了出来,一时害怕才、才……”眼睛往云寂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吞吞吐吐,声音越来越小。
何守今听了,第一反应居然是噗嗤大笑。
拍花子的?
她都多大了拍花子的还拍她啊?
姜未若面色不善看向他:“你还幸灾乐祸?”
云寂本来在一旁死机着,一听姜未若的话,顿时回了神,挤开何守今三两步来到姜未若身边,紧张不已上下打量着她:“拍花子的?!那你有没有受伤!”
看着他这副大惊小怪,紧张过度的样子,姜未若有点尴尬。何守今抱着剑在一旁忍笑看戏,姜未若咳嗽两声,赶紧让云寂放心:“我没有受伤,你放心吧。”
而后狠狠地瞪向某个看戏的人。
一番折腾,终是有惊无险。
三人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云寂偏过头,看着她的眼里有着后怕和自责:“都怪我,只顾自己走路,将你落在后面……”
心中闷闷的,涌起一股自我厌弃,他总是说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再涉险。可是从来没有做到过……
姜未若瞥一眼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什么,对这个心地善良又过于敏感的和尚既感到无奈又觉得颇为感动。
她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很想保护自己的。
一巴掌拍在云寂的肩上,姜未若大大咧咧,故作不满:“你又来了!”
“这是个意外嘛。”心里却暗自头疼,才不是意外呢,这是蓄谋已久的追捕计划。
看着姜未若毫不在意甚至还担心他想不开的样子,云寂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一股暖意升腾,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替别人着想,所以才让他更想保护她、照顾她。
以前是出于愧疚,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