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传得很暧昧,若木边走边向她竖了竖大拇指。一出宫门,他却突然牵了她的手,她抬头便看见一位卷毛帅哥在冲着他笑。那位仁兄从外表看最多二十岁,目若星辰,灵气逼人。应该就是咥运的六弟切罗。南木冲他招招手,他飞奔过来。
“我是南木,切罗王子可还习惯这长安城的风物。”
“南木姐姐好,切罗很是喜欢,已求了陛下长居长安。”
南木心想:爱情真伟大!
若木冲她使个眼色就跑了,留着她一个人拦着这位小鲜肉。于是她拉着他吃饭聊天逛街购物,基本把他表面的东西摸了个透彻,心里生了个邪恶的想法。
晚上,尉迟容府邸后院,书画立在他面前,神志清明。
“最近你还要再装装。南木祖兰有时候很敏感,如果她来看你,千万不要露了破绽。”
“是,先生。外间传闻您为南木先生身受重伤,而她为救您重兵围了交趾王隐居之所,是否会对您不利?”
“这是个好传闻。只是崔慎,如今却因南木夹在中间一直无法拉过来。”
“收拢崔大人有万般好处,可您为何去收拢魏元忠,他可是驸马,是帝后一手提拔的,总不会与他们对立。”
“他不是有底限的人,与他为伍虽然要防着他,但这种人也会是最锋利的刀。”
“如果若木先生他们知晓了会怎样?”
“怕已经知道了,只是面上没表现出来。你不便出面,公羊先生惹的事让紫藤处理。我累了,让人送些热水过来泡澡。”
书画叫人打好热水过来叫他泡澡,他却已躺在榻边睡着,她比划着用指尖略过他略皱的眉头,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就像是曼陀罗,有毒却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同样的晚上,南木吃饱喝足与切罗分手经过自己的得月楼,抬头看见若木立于三楼窗前,暗笑这哥们看惯春花秋月也有踩到雷的时候。她穿过大堂、后院,从得月楼的后门进了他们住的院落,却发现若木站在廊下看着天上那弯弯的下弦月。她吓了自己一跳。
“若木,你在这干嘛?”
“看月亮,现代可看不到这么清透的月亮,我整个晚上看着那些云丝从它面上掠过又走远,终于明白那句诗里写的‘月弦难握张弓幻, 夜魄心思雾云遮。微风惊魂催阑珊, 相邀入梦醉天河’是什么意境了。”整个晚上?那她刚才看见的站在办公室窗边的那个人是谁?她惊恐的回头看看四周,若木一脸奇怪,“亲爱的南木,你咋了?”
“三分钟前,我看到你站在三楼的窗边……”
“三分钟前?我在这廊下都快成雕像了。难道有别人进了房间?”他俩朝得月楼跑去,却发现门是锁着的。若木想她是不是幻觉了。
“你靠着窗,手上拿着御赐的夜光杯在喝葡萄酒。”
“我是有拿夜光杯喝过酒,但是在晚饭时候,本想在那看月亮,但街边太过吵闹便罢了。喝完酒我已让小二洗净擦干放入柜中。”
他打开房门,拉开酒柜门,那对上好的夜光杯正好好的摆在柜子里,上面清透无瑕,连刚清洗过的水印都没有。南木紧张的抓着他一只手,四处打量,生怕哪个角落里窜出来什么东西。突然间两人同时捂着胸口大叫一声,他们伸手一摸,那块能让他们返回现代的玉制通道启动钥匙突然发烫,这是从来没有的现象。
“若木,糟糕的情况可能要出现了。”
“你是说空间出问题了?”
“我偷看过所长的日记本。结合我刚刚看到的现象,钥匙发热可能是时空错位前先兆的一种。如果时空开始错位,通道会自动移位,同质的两个通道如果纠缠在一起,轻则通道阻滞无法往返,重则相溶后世消亡……”
“胡老头闲来无事有写小说的习惯,天知道那些素材是为他哪部小说设立的构想。钥匙发热应是他们在例行检查设备的反应。以前都是当面拿下来检查,所以我们没有感受到。这次离开太久了,他们远程测能所以热量有些大,附带便也影响了时间的切换。对了,一直忙着没细问你,这次去没人欺负你吧。”
她觉得若木说的理由似乎也过得去,便没有再纠结那错位的视觉,“你是想问尉迟容有没有欺负我吧。他还算行,为了让我脱身,自己站出来被人抓了,被蛇兽咬伤了,估计现在才好利索。”
想起白天上朝结束后百官的议论,若木正经的问道:“那些谣言是你提前让人放的吧,这回能把这个妖孽收入自己帐下么?”
她摇摇头,“怎么可能。他要那么好收,那副皮囊早就被女人啃得尸骨不存了。明儿去会会长孙无忌怎么样?”
“跟我想一块去了。”
俩人第二天便备了年节礼单,风流倜傥的去见长孙无忌。太尉大人安稳坐于在主位上,长孙涣在右手边陪坐。
“正是年下最忙之时,两位新贵今日有何事?”
一听这话觉得里面就有着浓浓的醋味,颇有只见新人笑的感觉。
若木轻笑的问道:“难道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还是大人您有什么烦心的事?”
十几年了,年前最忙的一直是他,不该在家里囤着。
长孙无忌没有直接回答:“都说若木申与南木祖兰出可为将、入可定邦,两人互补恰到好处。往日鲜有往来,如今春风得意怎的反倒愿登我这事非之门。”
若木一脸的诚肯与坦诚,“以前我们只想当个百姓挣些小钱糊口,没成想被人逼到这个位置,如立如炭火之上但也无力逃脱。今日我二人来,是谢谢长孙大人一直手下留情,自陛下实施新政开始,您和关陇一系利益上有不少损失,但您对我二人还算包容有加,我们是知道好坏的。”
“哦?老夫原以为经历那次的事情,你二人会恨上老夫,是我体味错了?”
“有些事情的起因是阵营导致的。我们被绑上那艘船并非私愿,不代表我们认同某些人。您一心为国为陛下,我们看重百姓,本就殊途同归,作为晚辈,我们便主动来示个好,希望您也放下些许成见,朝野平顺也是陛下之愿不是?”
“老夫一向看重贤才,只是之前请尉迟容示好,二位并无回应。”
“一山不容二虎,尉迟容未必会真心示好,大人您该知道。”
“既是如此,二位此行为何?”
长孙无忌一直在他的主位上深邃而又有压迫的看着他们。若木直视于他。他们气势上、智谋上肯定不是这位身经百战的功臣对手,只是既然来了,总还是不能被压制的太狠了。
“人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我等愿尽一二绵薄之力。只是希望不要翻到明面上来。”
不翻到明面上,意味着若木二人就是个身在曹营的间谍,也有可能是个钩子,专钓太尉的钩子,长孙无忌哼了一下,“老夫不是赌棍!”
若木知道他顾忌什么,无非是怕他俩假投诚,“大人,如果事事都在您的掌控之中,为何年下最忙之时您却在家里喝茶。如果您做了决定,有些话我们也是要说在前头的,我二人不喜欢被绑架,相互尊重是第一要务的。”
若木君真是霸气,面对这么个战场上下来的能臣,他敢用平起平坐的口气来表达。
尉迟容走到台前,有长孙无忌不懈的努力与支持,这一回去南地他没让长孙无忌知道详细情况,回来后到现在也没在他府上出现过,更重要的是,年考的实施除了吏部、户部,陛下也单独下了旨意让他、若木、南木参与其中,一朝柱石、手握六部的长孙无忌却只得了个监看的名头。
也许是他咽不下那口气,也许有别的盘算,他居然点头了。
双方就这样相互渗透了,魏迟容与武后有联系,若木也与长孙无忌也达成了某种合作,一种混乱的格局便这样出现。离开前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长孙涣,这个人那么蠢,不会把有些事情搞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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