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大事,你这户部尚书当得吃力吧。”她不太明白武后的潜台词,“灾情处理的再好,也是分内之事。我们不能总纠缠在修补的困局中。你既有强国之策,是时候提出来了。”
又是改革!
她就不能让她喘口气么?“娘娘,臣在长安生活多年,这大唐便是臣的第二故乡,岂会不盼它好。可否给臣一些时间,容臣思量些适合的方略。您也清楚,即使方略立即实施,也需要时间才能见到结果,不在这一时半会的。”
“好,你先回去把皇宫和水患的事情安置好,新政之事等我与陛下回宫后再议。”
南木立即耷拉下脑袋。这些之前做过的改革虽说再做一次很容易,可也是个大工程啊。
“微臣告退。如宫中蚁虫已除,微臣立即派人来报,委屈二圣了。”
“南木。这圣旨暂时莫要给崔府。”
“臣懂的,不会让这个事情成为交易的。娘娘,自古后宫风波从来不断,君王重情也轻情,您是聪明之人,莫陷入当中,大唐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武后怔怔的盯着南木,良久,“南木,本宫记住了,多谢你劝慰。有时候本宫会想,如若不是君臣,本宫或许与你会是至友。”
南木向武后又行了个礼,“娘娘,微臣想讨一样东西,还请娘娘赐下。”
“是何物件。”
“清河刺史曾托崔太傅进献二圣蓝胆茶,臣知茶难得,可是微臣在一次酒后的赌局中输给了中书令,中书令要求微臣从娘娘处拿了这稀有之物做为赌资……”
“你们是夫妻,怎生还赌起来了?”
南木叹了口气,有些嘲讽的表情,“中书令有勋有职,至少可娶四妾四滕,如今只有微臣一人,可不就要有些回应,他一生不爱金银,只好茶酒舞乐,前几日从崔太傅处听闻您得了这稀罕之物,恰巧崔府又用的是此物招待,便要微臣找娘娘讨些。微臣真是……”
武后笑了起来。大约是觉得牛B如南木,即使是朝中唯一的女人,不过也如她一般,总是受制于夫权的。
于是她叫了侍女将那蓝胆找了出来,“这茶听着奇玄,但不太合本宫喜好,只喝过一次便不再拿出来,正好中书令喜欢,那便做个顺水人情。”
南木连忙又谢了,拿了那蓝胆后找了崔慎一下,说明了对于兵部补缺官员的想法便坐车回长安城,连午饭都没有在寺中吃。
历史上的唐朝显庆年间,虽不是最鼎盛时期,却也算是国泰民安的光景,可是因为现代这人的到来,一切都打乱了,各种灾祸不断的,让人看着也不是滋味。
南木拿那蓝胆交给尉迟,“至少大部分都在这了,武后即使想留应该也不多。”
他却给了一个拥抱,“南木啊,有时候我会觉得与你相遇的太晚了。”
女人回抱了他,他那良好的体型抱起来能感受到一条条的肌肉,“又被仓央加措附体了?”
“我忽然发现,看似我撑起了大家在唐朝的一切,可是你却撑起了我。我生怕你这次去寺院会受到为难,所以很后悔让你去。 ”
“李治终究是李治,武后也终究是武后,没有谁比我更合适去说服他们。尉迟,我还没有吃午饭……”
他轻哼了一声,“你就那么舍不得我,连在那吃个斋饭都不愿意?”
南木醒悟过来,抓了圣旨疯狂的追打他,这厮不去演话剧真不对起他的演技!一路追打,打到了北省的地界。她指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问道:“干嘛呐,还有闲功夫扎堆?”
“有人在秀他的专业技能,在与工部联合画新建殿阁的图纸!”
若木申,许多年前,久到认识南木之前,曾是国内某名校建筑系的本硕连读高材生,是学校出了名的优秀学生,曾与他的导师一起参与帝都众多古建修复与维护。
她走过去扒开人群,看到了巨大的一张新建平面图纸。
“等会再讨论,帝后旨意,秘道换地方重新设计,可与殿阁同时动工建设。”
工部尚书一听有些傻眼了,他憋了一会才磨叽道:“我们暂没有征得精通地道修建的工匠,修复都是困难,何况是新建一条。”
她瞪了他一下,“现在没有,不会全国范围内征啊。你真是……”以前能建,现在反而不能建了!
他又憋了一会才说道:“建地道不同于殿阁,工匠的技术是一说,工匠的性命又是一话,既是秘道,一旦建成便无生路。”
他大爷的,按这说法,这建和修能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工匠知道秘道机关要灭口了么。
“工部尚书留下,其他人解散。”倒要看尚书大人还能bb些什么。“说吧,只有我们三相在,没人会告秘的。”
他居然鞠了一躬,“三位大人,自古皇陵与秘道都是工匠的性命堆出来的,微臣其实是希望这秘道被填了好。”
嘿,这家伙从哪个动物园里出来的。当这工部尚书若干年,自是应该看惯了这些封建王朝冷血的一面,突然这么是什么情况,昨天为什么又不说?
“先帝的陵寝你便参与封陵,应是看惯这些事情。再说有我等在,必不会有此事的发生,你昨天不说此事今天又是唱哪一出?要是说不出真实的原因,这工部尚书怕是做不长久了。”
他却一把跪了,那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吓人一跳,“臣昨晚连夜找了这秘道的图纸及建造记录,其建造时有堪虞大家为其定位,走势避开了所有不利于王朝的线路,除非是修复,其它任何的择地新建都有可能会碰到不该碰的……”
“瞎说什么,如果真像你说的,隋为何二世便亡?”
“大人,图纸背面有巨匠留下古文,说此地道就是为破坏杨氏天下而建。古言中记录:设计之人曾言明道成之时便是隋衰败之时,还言明百年之内有中兴之主为李姓,与此道有君臣之缘,通可保国力兴量,毁亦是破茧重生,留或不留都不算是坏事,只是不能换位。如今大唐刚经历兵祸,又面临水灾与城塌,如若填了那秘道可算是重生。”
众人仿佛听到自己的下巴在往下掉,如果不曾经历穿越,这么玄乎的事情定是不会信的。一样的地龙走势,对杨姓是灭亡,对李姓就是成王,是哪个高人在设计这隋唐二朝。
难道又要去找二圣说“之前的判断有误啊,请两位如何如何决断啊。”皇帝正在气头上,立马就能收拾了大家。
“齐尚书,你是专业来坑我的么?”
他顶着黑眼圈疑惑的看着南木,“专业来坑是何物?”
“就是你专门把我往坑里推的意思,上午我才问了圣意,你在现来给我说地龙风水的由来,你这不是把我往坑里推么?!你自己去向帝后请示吧,反正右仆射就在寺中!”
“这……下官……”尉迟连忙向他使眼色,他施了一礼便拖着若木跑了,“还请侍中大人帮下官完成图纸……“
她冲着尉迟缩了一下鼻子,他却过来逗她,“哈尼,大姨妈来了?”
“你才来大姨妈呢。你老婆我今天捅了个马蜂窝,李治怕是会要与武后干一仗了。”
真实历史上他俩开斗是因为贺兰蓉的后宫位份问题,既然武顺已提前被处置,他们暂时就应该不存在斗争的导火索了,只是没想又有崔玉莹这档子事情。
“这可不是好事情呀。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一是李治头一次威胁我,如果长安城内有任何纰漏,我们全都倒霉,二是崔玉莹授予公主衔的出宫圣旨墨迹、印章的颜色都没干透就给了我,说明是武后临时写的,根本没有所谓的早已写好这一说。还有件事也挺奇怪的,今天到寺中的时候,李治穿得艳丽无比陪着崔玉莹散步,武后却缁衣念珠在诵经。”
“那虽是皇家寺院,但一个鲜衣谈情有些过分,另一个素衣修行又不符合身份,是挺奇怪的。这些白蚁捅了个天大的祸事呵。”
“真正的祸患恐怕不止于此,尉迟,我们三人加起来有几千的暗人在打探消息。可是,我们为什么这么晚才知道少史越狱,为什么不知道白蚁进秘道的事情,真的是因为我们在人力布局上有问题么?啊,我头疼。我要回家休息一下了。”
“左仆射,你是真头疼还是……”
“真头疼。你想想看,大前天端午,朝堂上装泼妇打劫朝野官员;晚上景阳送人皮包被吓;前天暴雨,侥幸逃过屋塌之祸却得知了皇帝的破事;今天虽拿了圣旨却得罪了皇帝,还被告知这地道的另一个秘密。这几天,过得如此惊险,不头疼才不正常。”
“那,为夫请你去吃好吃的,弥补一下可好。”
“这下午都过去一半了,去哪吃?我不要回得月楼,你爹忒恐怖了,吃什么都会配上粽子。”
“去我那,有新厨子新菜式。”
吟月居。泡得起最贵妓院的人,都是不差钱的人,吃的上面自然挑剔。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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