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写好的信给了管事后,南木进了藏书楼内,这里的书都是这个时代或更古代的书,看起来很是费劲。
也不知道他们上哪搜罗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过来。她爬上爬下的找了老半天才翻到一本《野植记》。现在还是唐朝,距离中国历史上最早的法理名著《洗冤录》的诞生还有五百多年的时间,所以想要清楚一些东西只能从一些别的书上去找。
书中记载,桑榉煮透后加入糯米汤,待温热时抹于皮肤上晾干,可以形成肉眼难辨的伤痕且极难擦用清水拭掉。桑榉树型小且树型不佳,一般只长于陇中山野,且因其树枝上有细密的硬刺,百姓一般都不砍它做柴,就是大部分的禽类也不高兴在上面停留。
看那书上所画的图相,想起三相府中也有这个树。府内湖中八角亭顶,许是某个不怕死的飞鸟吃了它的种子后又排泄在那,便长了一棵。本来是要拨掉的,不想它正好在亭顶的正中间,远远看去那亭子竟像是扎了个辫子,尉迟说那造型极像极了她平时去上朝的样子,便极力留了下。
着人将那树砍了下来,半个时辰后,尉迟的身上便有了无数的“伤痕”。
男人裸着上身,露着一身的真假伤,“宝贝,你想干嘛。”
女人仔细的观察着那伤痕,又用手指用力搓,似乎真是搓不下来,但掺的糯米汤的比例有点多了,摸上去有点腻滑,“中书令重伤,须在府休养数日。”
男人戏谑道:“数日可不够。”
女人又调了一杯汁水,这次的糯米汤少放了些,又加了些鲜树汁中和,然后又在男人身上做了两道印子,这回的伤更逼真了,女人很是满意。
“装久了有讹人之嫌,国师虽能打,你堂堂天策上将也不至于如此不济。”
男人指着那斑澜的印子,“那你折腾这一下干什么?毁我形象。”对滴的,就是毁你形象来了,还不告诉你如何才能去掉,哼!
“我借你受伤了不去官署不行呀,昨天你们动静那么大,今天不得躲着人家的目光呀。”
“假话!”
“好吧,我在试验一种东西。”
尉迟扶了妆台站起来,一把抓了女人脑袋顶上的长辫子,“小东西,又在算计什么?”
女人立即老实的招了,“讹人。”
“刚才说不讹人的,怎么又讹了?”
“此讹非彼讹,马上六月了,记得上次658年的6月么,交趾使臣送国书来。”
他一听便明白了,“讹他们能有什么油水,你把人家洗劫一空还没喘过气来。”
她嘻笑一下,“换个条件谈谈,这个658年不是上个658年了。走了,上班去鸟。”
说完她便朝外走,他却没松了手上的辫子,人被拽的一屁股怼地上,地上的砖又硬又凉,瞬间觉得有股强大的冲麻感从尾椎冲上头顶,半天没回过神来。
“老婆……”他连忙的拉女人,她在地上回头仰望着他,就势拖了他的胳膊往下一拉,他整个囫囵的倒地上,身上的伤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哇叫。
到南省的时候正赶上里面搬进搬出的,崔慎斜靠着廊柱看他们忙活。看她过去他走了过来,便问道:“你咋把人国师书房的家具给整来了,这档次是不是忒高了。”
景阳还算高效,她早上才送过去的书信,这会子便把桌子送来了,“咱左右仆射还不能使了咋滴。这都什么跟什么,你都回来半年多了,怎么南腔北调时不时的还冒俩出来。”
他嘿嘿两声。“你男人呢?”
她一脚踢出去,“措词!”
“中书令呢?”
“被人打伤了,躺家里休息几天。”崔慎一愣然后笑得蹲地上去了,她万分嫌弃他的夸张,“有那么好笑么?他又不是战无不胜的,总有人能把他打趴下的。”
他狂笑着摇头,“故事最搞笑的地方是:国师也躺家里头养伤呢。”
她不解,“你怎么知道?”
“送家具过来的管事说的。说本来国师想亲自送的,实在行动不便就差他来了。”
“以他的性格,如果是想亲自送,即使自己动不了也会让管家来送,不至于是个管事。祖苇出事了?”
他笑着摇头,“不知道,但也许他担心你不想看到祖苇呢?”
过了一阵,景阳府上的管事过来行了一礼,“左仆射,都换好了,您看看摆的可合心意。”
她摆摆手,“不用看了,如果不合适我们自己会调。回去转告国师一声,下次要再打架换个宽敞点的地方,这一架打下去,好几千两银子就没了。”
“小的一定转告。另外国师让小的问一下大人今日可有空,有事想与您商量。”
“今天?他不是动不了么。”
“人是动不了,但脑子没坏,嘴也能动。”
崔慎听了差点笑喷出来。这管事的话定是景阳的原话,但在一个古人嘴里说来特搞笑。
她原本就打算去的,“转告国师,等我忙完公务会去的。”
“小的一定带到。”
她点点头。管事便带人回去了。
回身看崔慎那表情,总觉得他他笑里带着别的含义,“你怎么还蹲地上,不怕下属围观?”
他起身,“啊……我在想啊,有一天我也会不会像他们一样。你是不特奇怪,又不是不懂武功的人,怎么两人都被打的动弹不得了。”她点点头,还是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崔慎只好说得更明白一些,“昨天他们可是自己回的家,这关键点想明白没?”
自已能回家,现在却躺床上?大爷的,他们装给她看的?
“怎么,男人也撒娇?”
崔慎连连点头,“谁跟你说男人不撒娇的,他们想看看你会对他们怎么样,所以不约而同的选择躺家里,你别说,大热天的两大要员躺家里真还是有趣。”
这事真是呕了叭叽的,她南木一女人还没撒娇,大老爷们倒是玩上了。
“贤弟,你要没事,把那军屯细则帮我写了,我去看看另外那个撒娇的男人。”
他拉她一下,“你不怕家里那个炸锅啊。”
炸个鬼,“还有啊,赶紧的把孙锦世提兵部侍郎的折子拟好,交帝后确认转中书用印,省得夜长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