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带面。”
崔太傅直摇头,“味道甚好,只是名字太过粗俗。”老爷子边吸着面条边说,众人只见一条宽宽的面条瞬间便被消灭了。
“还请太傅赐名。”
老爷子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伊人面。”众不不解,都疑惑的看着他,他解释道:“此面宽而长,浸在汤中又不失飘逸,其型颇似女子束衣的宽带……”
文人真是太可怕,一根面条能想到女人的束衣带,吃着面条想着风韵女子衣带飘飘的样子,颇是风情无限。
“太傅雅致!”
“想来是你得月楼所创,这得月二字颇为洒脱,裤带面三字实实是不配那风雅的菜谱。”
南木想,回去就告诉容老爷子,他取自于现代的裤带面被当世大儒嘲笑了。
此后她真的说了,容老爷子呲了一嘴:我堂堂第一人口大国的领导,跟他一个三流省会城市的退休干部计较个什么劲,尊他比我大个千多岁而已。
放眼望去,几千万人大他千多岁的,也不见他尊一个。
回去路上,南木跳到若木背上,非要他背回去,说是以后就不方便这么撒野了。
孙锦世陪着尉迟慢慢的走,看他脸上神情有些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你在现代当了她那么久的助理,如今又在她管的兵部当差,你觉得你了解她吗?”
孙锦世指指前面那个在闹的女人,“她?其实不算了解,只是知道她这个人有些一根筋,认定了的事情会全力以赴的。”
“我也发现其实有些不了解她了,以前觉得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孙锦世皱了一下眉,“怎么了,真吵架了?”
“她要跟我吵就好了,问题出在这里。”他边说边指指脑袋的位置,“看似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我能感觉到她心里有事。”
“我听说了,景阳前几日找过她。可景阳平时也经常找她的,你多想了吧。”
“她倒不至于会移情景阳,她是想知道我隐瞒了她什么,可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怕说出来,会出大乱子。”
“那你不能说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公羊、长孙、若木都知道。他们也觉得不能说。只是,景阳既然能挑拨,估计也知道这个事情。”
“所以,其实不如你们跟她说吧。你说出来,比景阳说出来、比她自己发现要好。”
“一个多月前她曾经表示过自己的不解,那时我也装作很迷茫。如果说出来,我怕她……”
“如果你不说,而被景阳利用了怎么办?能出大乱子的事情他是最乐意看到的,总不能再折腾次还是无果吧。”
尉迟听了孙锦世这话,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景阳既然能挑拨,便也就知道他有可能会选择隐瞒,一旦被他利用,到最后才被动揭开事情的真相,她怕是会直接翻了脸。
回家洗漱过,他待她收拾好准备上床睡觉时拉了她的胳膊,“晚些再睡,我与你有事说。”
她看着他的眼睛,良久,“如果是那件你不想说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知道于大家未必有好处,而你选择隐瞒自有你的考量。我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便好。”
她不想听了?“你说的可是真话?”
她点点头,“是真话,你既然是我们的中心,我们便各守自己的一片领地,朝着那个目标去便好。知道真相而又无能为力的话,只会徒增烦恼,对于所做的事情兴许会有反作用力。”
“可是,我也怕你到了那天会怨我。”
她看向他,“怨?如若只是怨那便也是无所谓的,只要不是恨便好。恨这种东西太过伤人,从前恨你父亲,现在恨景阳与祖苇,看似我是得理的一方,心却住在阿鼻地狱里。”
他捧了她的脸,眉头皱着,“你怎么了?之前老说我被仓央附体,你这几天是被什么附体了?”
她将手放在他的手掌上,轻轻的抚过那筋骨分明的手背,“我不是因为你隐瞒我事情而不高兴,我是没想好怎么对祖苇。我爸和叔叔因她而死,但她却是世上我仅有的两个血亲之一。景阳既然亲自上门来说这个事情,定也不会轻易的就罢了手。我若饶过她,愧对四十余府的数百万百姓,我若不饶她,我妈那又如何交待。左思右想不得其法。”
“这个事情我的确无法帮你拿主意,只是事情发生十多天了,你还是要快些下定决心才好。需我去问问你妈妈的意思么?”
“她的意思?肯定就是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再过些日子与景阳去交涉,谁急谁输,不过炸弹的原委还是要弄明白的。”
“其实弄不弄清楚也无所谓,事情不会再坏了。”
她却摇摇头,“不好讲。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吴王的几个儿子就在蜀鄂界处服苦役。”
尉迟惊讶的说道,“什么?吴王恪的儿子?不是在涯州么?”
“上个657年南岭之战前,有人把他们转移到了那里。只是后来东海之战等一系列的事情出现,我们又忙于赶进度便忘记了这事。”
上个657年,她与若木曾被为吴王恪复仇之名而扔下过狱,后来是崔慎与尉迟联手救出来的。能落实此名的一大证据便是她购置的院落和得月楼那产业之前是吴王一系的私产,出事后便荒废了下来。因是罪臣的私宅不能做恩荣赏赐,长安府就交给商行处置,那两处宅子被一般人视为不吉,所以她仅以市价的十分之一不到便拿到了手。
他手指戳着她的额头,“你们两个忘事鬼,这种事情都能忘记。这回来都半年多了,那些盯着的暗卫也没反馈什么信息不成?”
“皇室被贬之人换个地方服役是符合规定的,我们人手紧张,谁还记得去盯着这些罪人之后啊。你人数是我们的两倍,你怎么不去盯着?”
“我哪知道他们换地方,如果知道一定盯着。”
“稀罕事情啊,有我们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忘记一件事情了,你爸要三百万两银子,我答应了,你让长孙厚给他安顿好。”
尉迟头上的筋立即暴了出来,“他要你就给啊,那么多钱你不怕他被人盯上啊。”
“他这次是要开30到50家店,建50个大棚,要不是瞒了他我们的身家,怕是要一次性开一百家的。他还征用了我和若木在这些个州府的暗卫组织,限期让他们将现有产业整合或关张或转行!”
尉迟的神经都在抽抽,“那你由着他来把那些暗卫组织全暴露在人家跟前?”
她狠狠的踢了他两脚,“不然呢,我另外再找人负责这些店的安全?五十个店同时开,不被人盯上可能吗,天策将军!”
他一把将她扛到肩上,又在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反了你了,几日没收拾皮痒了吧,敢踩你老公的脚……”
“……”
人被扔到床上,尉迟朝房顶看了眼,听见细细的瓦响的声音,无声的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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