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亭子便听到有姑娘在说话:“为何,是余哪里不好么?”
“不是你不好,是我有喜欢的人了。”虽然隔着密密的鸡窝竹,但这声音分明是国师的。
“余曾听闻国师思慕左仆射,可仆射大人已嫁中书令为妻。”
她一个当事人,躲在竹丛后听有关自己的对话,也是很搞笑的事情。
“所以呢?”
“余父为御史中丞,时常在家中提及国师风采,说是‘上马可战、下马能治’的良臣,可惜却不喜这官场束缚,只愿当个闲散的国师……”
“够了。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
呃……那姑娘怕是被他喝得满脸通红了,真不懂怜香惜玉!
过了一会,估摸着他们都走了,南木便从旁边的树下绕过去,不想迎面还是碰上了他。她假笑道:“景国师,好巧。”
景阳笑眯眯的,“不巧,你从那边过来时我便看到了你。特意在这等着才忍了那个丑女人聒噪。”
“你这样说人家不太好吧。”
他指着她这一身,“你今日打扮的这般漂亮干什么?一个人四处溜达,惹得那些少年心旌摇荡。那个前不离三分后不离三寸的中书令呢?”
“各有各的应酬嘛。我也有,就不陪国师多聊了。”
他皱着眉,“应酬?便是手上这些东西?”
“你什么意思?”
他凉着脸,“你明白我意思。你这个人对于陌生男人从来避之不及,今天却愿意跟他们闲话,总不会是想给某人戴绿帽子的,你们可是有什么事情,不然为何每个人都会留些东西下来。”
他还真是时刻盯着他们,那些男人收了东西都是放进袖子里的,也就她是拿在手上的。不是一直跟着的人,是不晓得他们拿了证据的。
她南木凭什么向他交待,十分不耐他这种口吻,“闲着无聊打个赌。看谁认识的异性更多些。”
“你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来招蜂引蝶?你脑子进水了么。”
他居然吼她,她当即拉下了脸。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这个主意谁出的?”
“我啊。”
“行。让他们等着。”说罢便甩袖而去。等着就等着,反正现在的频度已经是三五天一次,有本事你们再加点油,变成一天一次好了。
齐悦还是与景阳有本质不同的,至少今天的反应上齐悦做得比他好,可以手动点个赞。
穿过那小道,便到了御荷池边。池边有亭,虽然清冷但也清静,那几个人的老婆便拿了些吃食在此处闲聊。南木其实也算是官员家属,也该如此闲适呀,便过去找她们。
她叫道:“你们几个也太过分了,躲这来清静。”
崔玉莹说道:“你换了女装,还化了个汉代的女妆,有几个不知情的能认出来的么?”
“国师与太史令认出来了。”
“估计也就他们能认出来。成果如何?”
“五个。”
“五个?这才大半个时辰就有五个,怎么不继续了,铁定是你赢啊。”
“不玩了,同样的谎撒五遍,都快吐了。还是与你们一起吃瓜子花生吧。”
“那可由不得你,有人闻着味追过来了。”
慕思暖朝南木身后呶呶嘴,她转身便看见一枚小鲜肉。
她们在亭中窃笑,那小鲜肉拱手施礼,“谷梁姑娘好。”
“谷梁姑娘?”她们一听小鲜肉如此叫,又在那嘻笑,“这位小哥,你如何知道她是谷梁姑娘的?”
他向她们也施了一礼,“各位夫人好,方才席间便已注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后听辅国将军的公子说起,方才知晓,不知是否有幸认识姑娘。”
慕思暖连忙接话,“有的有的,这位小哥,既然听将军公子提起,必知她是三相府上的吧。既已知了来处,日后可多与这位妹妹出游,她别的爱好没有,只是喜欢赏花。”
南木冲着她瞪眼:慕思暖,你比我小近十岁,居然敢称我为妹妹!
她却极为开心,仿佛这难得的机会不用好,便太对不起大伙了。
“多谢夫人指点。城郊有处荷塘,是中书令所置,因有温泉养着,隆冬时节竟也一直开着。小的在工部任职,有幸为其宅院复建监工,只要得闲,每几日便要去一次,后日便又要去看看,不知余是否有幸,邀小姐一同前往赏花。”
他说到此处南木就又看见她们笑成一团了,也是,这位公子父亲在朝为官,他自己也是工部小官,如果不出什么状况,日后混成中上等官员不是什么问题。是个官员间谈亲的绝佳对象。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直接的邀请,只能冲着慕思暖挤眉弄眼。
思暖很正经的出来打‘圆场’:“这位小哥,她只是左仆射的表亲,客居三相府,既是客居又是姑娘,怕是要问过主家方才合适。”
“是小的唐突了,这便去与中书令或左仆射请示,姑娘等我消息。”他说完便急急的走了。
小鲜肉前脚走,后脚这一群女人在亭子里笑成了一团。还落井下石的说:“呀,忘记帮你找他要样东西作为凭证了,等他再回来你自己再要罢。”
南木白她一眼,朝那小官离开的方向大声叫道:“公子请留步。”
他连忙刹车止步,又回转过来,问道:“姑娘有何要交待的?”
“将你身上一件物什与我。”她命令道。
“何物什?”
“随便,能证明那是你的东西便好。”
“姑娘有用?”
“日后有用。”他随即将腰上佩带的玉坠子拿了下来。
她笑着收了,他又急急去找中书令或左仆射了。
慕思暖这家伙,自打嫁了崔慎,人也变得坏了起来,在后面笑嘻嘻的说:“他去找左仆射了,你还在这干什么?”
可南木也不是善茬子呀,“干嘛?我在想事情啊。山南的梨花再过一阵便要开了,这回的梨花酿要不要给崔府备些呢?”
她一听不乐意了,“什么意思,难道没崔府一份么?”她的丈夫和公公都极喜欢这些东西,可是自己府上做出来的鲜花酒总是不尽人意,不是偏酸就偏苦,不然早先也不会高价买了几十坛。50两银子一坛的价格,差不多是一个七品官的年俸,差不多可以在咸阳买个小农舍。
南木认真的摇摇头,“不好说。”然后扇着扇子走了。大冬天的扇风,那滋味也是一等一的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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