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贩子伸出一个巴掌,“五千两。”
南木叫出声来,“五千两?!你怎么不去抢!”她虽不缺钱,但这个价码可以在长安城里买个小房子了。
“这种纯色的天山西极马,是极马中的精品,普通极马尚要千数,它卖个五千两不算贵。”
可她上回买才花了三千两。
既然是来搞事情的,那便不诚心聊了,“一口价,一千两,你卖我就买,你不卖我换一匹买,反正这西市好马也不止它这一匹。”
“这马真好……”
一个声音传过来,南木转过脸一看,是兰陵公主。
上次南木与崔慎买这西极马时便遇了兰陵,她也在买马,且买了一匹与尉迟现在所骑的极相似的马给魏元忠。这次她还没买好马,应该是刚来且看见他们便过来打招呼了。
大家拱了一下手算是行过礼了,没有称呼她公主。这种地方暴露她的身份太不安全。
魏元忠也回了个礼,叫了声:“长姐好,姐夫好。”他结婚后便称南木为长姐,兰陵称她为兄长。
大家许久不曾来往,彼此也没了客套,他这一声叫得很是生硬,不过是看着兰陵在这,不想她多生什么想法。
“你们也来买马?”
“自打这马市交易放开后,越来越多的胡人开始来长做生意,也能寻得不少好马,兰陵想来看看,趁着今日有空我便陪她来,长姐看上的这马的确不错,如果不想要,元忠倒想买了。”
在唐朝的这个年代,马匹属于战备物资,管理极为严格,凡是想进行马匹交易的需要官府给官凭,没有官凭卖马是违法,超过五匹以卖国或间谍罪处置,是极严重的罪名。上个657年初的新制中有一项便是开放马市,因为越是限制的东西越是会成为人们铤而走险的获取,不如干脆市场化,这样反而会减少一些人的别有用心,少滋生些意外。
南木做了个请的手势,但那马看魏无忠与兰陵过去只是连连后退,头也往回扭成麻花。
那卖马的贩子笑道:“这俩位贵人,这马怕是与你们无缘了。这马脾性极怪,合了眼缘才会与人走。”
魏元忠的脸当即便不好看起来,“你说什么?”
“此马刚刚相中这两位贵人,如若没有更合它眼缘的人,它不会跟你们走的,与银钱多少无关。”
兰陵一看这架势连忙拉住魏元忠说道,“我还是喜欢那匹马,油黑发亮,极为英武。”她指着上个657年年底看中的那匹马,那也是马中极品,价格不比他们看中的这匹便宜。
魏元忠一脸温柔的问道:“真喜欢那匹?”
“是的,那马性子温和,不像这匹如此傲气,我还是喜欢那匹些。”
“好,那我们便去买那一匹。”
只是兰陵他们刚回到那相中的马前,便有一个少年翻身上了那了马,脸上极兴奋的样子,
少年拍拍马脖子,“这马好,我要了。”
魏元忠又变了脸色,“这位少年,此马你是买不成了,我们已经要了。”
那少年极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们要了?你们是付过银钱了,还是与这卖主确认过了?方才还见你们在那个圈内看其它的马,分明是犹豫未决罢了。”
魏元忠黑着脸,“岂有此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说要便是要,既然你没付银钱,便也做不得数!”
少年翻下马身,轻佻的走到他们面前,嘲笑道:“就你这个文弱书生还想骑此等马?别辱没了此马的名声了。”
这话说得真难听,南木皱了眉头走过去,“书生骑不得这马,难道你这猴子能骑不成?上窜下跳的,更是辱没了此马的名声。”
不想这少年嘴上功夫也是极厉害的,看南木搭腔便冲她而来,“我这只猴子好歹也是灵活的,你这瘸了前腿的高头大马,连缰绳都握不住,凑个什么热闹?”
他说她瘸了前腿?她的手是前腿?他骂她是牲口?
“小东西,你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敢说我的手是腿。不教训你一通怕是不知道长安城的大门朝哪方开的。”说罢便朝他一脚踢过去,他却非常灵敏的闪了,身后突然窜出来几个人,个个脸上都是横肉。
少年叫嚣着:“敢对小爷动武,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在这鬼市小爷可是呼风唤雨的,给我打,最好打得他们四条腿都瘸了……”
于是混乱的打斗开始了。魏元忠护着兰陵被踹了许多脚,勉强逃脱开再也顾不得别的。
南木看他们逃离开心里便放心了一些,一转身便被一个蛮汉子打中胸前伤口之处,眼睛立即冒起金星,踉跄之中又被他从后踹了两脚,然后人就趴那再也起不来了。远处的护卫看她五体投地趴地上不再动弹,连忙也过来,与尉迟一起加入战斗,战斗过程中有护卫不敌“送了命”,但好在最后还是他们技高一筹,将那少年和他的几个手下全被逮了,并将他们送进了长安府。
正月十五复朝南木没有去,那几脚踹得极狠,伤口重新崩开了,人发炎又发烧,只能躺在家里养伤。
番邦质子打伤朝廷要员且有人命案子,虽以外交论,不一定能按唐律杀头处置,贺鲁总是要给个交待的,一封质问书函以六百里快马送去昆陵州后面他们的王庭所在之地,告诉他如果不能给个满意的处置方案,昆陵府后那屯着的二十几万军士会到他们的地透盘上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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