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1 / 2)

孙权道:“她定是因为大哥不许我纳她为妾,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的。”

谢舒原不知情, 追问道:“此话怎讲?”

孙权道:“不知为何, 我大哥一直不大待见步氏,当初我与你成婚之前, 本想先纳裳儿和步氏为妾, 但大哥只同意让裳儿进门。”

谢舒面色一黯,低头道:“你就这么看不上我么?”

孙权伸手抚一抚她的头发, 将她揽入怀中,吻着她的额角道:“那是从前, 从前我有眼无珠, 辜负了娘和大哥给我娶的好夫人,今后再不会了。前番我酗酒度日, 无心理事, 是夫人劝醒了我。夫人的一番话,我一辈子都记着,没有夫人,就没有今日的我。”

谢舒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像是一张揉皱的纸浸在了温水里, 渐渐舒展开来, 泪水不觉涌出眼眶。从前孙权冷落她、猜忌她、对她恶语相向,谢舒都不曾流过一滴泪, 如今他软语温存, 却勾起了谢舒忍了许久的泪意。她的眼泪像是夏日溃堤的河水, 止也止不住, 穿越以来受过的心酸委屈一齐涌上心头, 渐渐逼得她泣不成声。

孙权紧紧地拥着她,他的胸膛坚实宽阔,像是沉沉无际的海,将她浸纳其中,他的下颌抵着她的额头,下巴上的短须扎得她有些痒,却莫名的安稳。他像是安抚一个哭泣的孩子,轻轻抚着她发抖的背,低声道:“不哭了,不哭了,我以后再不会了。”

过了好半晌,谢舒才渐渐止了泪,自己擦了把脸,抬头抽噎着道:“当初大嫂忽然将步氏带走,只怕也是大哥的意思,只是咱们府里的家事,连我和袁夫人都闹不清楚,大哥是怎么知道步氏在其中搞鬼的?听说步氏是随军从庐江郡迁来的,是不是路上发生了什么?”

孙权见她眼圈和鼻尖都哭得红红的,心下爱怜,掏出绢巾替她细细擦了,道:“我也不清楚,去年大哥和义兄领兵突袭庐江郡,我也在军中,回来的路上,因为带着袁氏的三万部众和氏族家眷,还有一同迁徙的流民,队伍太长,所以大哥和义兄护送着二乔先行,我与孙翊殿后。前后离得远,大哥那头发生了什么,我还真就不知道,大哥后来也没跟我说。”

谢舒道:“那你是怎么和步氏认识的?”

孙权道:“当时我护送着裳儿,她身边原本只有一个袁朱贴身伺候,后来有一日忽然又多了一个侍婢,就是步氏,我便多看了两眼。”

谢舒欲言又止,孙权低头见她若有所思,道:“夫人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顾忌。”

谢舒咬了咬唇,道:“我总觉得,大哥的死跟步氏脱不了干系。”

孙权微微一震,将她稍稍推开了些,道:“你说什么?”

谢舒对上他的目光,道:“大哥总是与步氏过不去,想必步氏早就对大哥心生不满了。当初大哥听了方士的话,好端端的在府里避祸,就是因为绍儿不见了,又有人在后山发现了他的小布老虎,大哥才贸然出府寻找以致遇刺的。听说绍儿对小老虎颇为珍视,除了我轻易不肯给别人,可我亲眼见过他把小老虎给了步氏,就是他在林苑里跑丢的那次。大哥出事的前几日,步氏虽在林苑里当值,但当时大嫂正给她备办嫁妆,她去大嫂屋里看过几次,趁乱将绍儿带走也是可能的。”

孙权听得满头雾水,道:“备什么嫁妆,我怎么不知道?”

谢舒低头道:“我求大哥做主给步氏指婚了,没敢告诉你。”

孙权叹了一声,静了片刻,道:“你怎么会怀疑她?你有什么切实的证据么?”

谢舒黯然道:“没有,都是我的猜测。事后我问过卓医倌绍儿服下的是什么药,并派人在城里的药铺打听过,可惜没打听出什么。”

孙权道:“岂止是你,我和公瑾义兄也派人打听过,不过是在大海里捞针,徒劳无功罢了。你说这事与步氏有关,可一来她一个女子哪有这么大的胆子,二来刺杀大哥的是许贡的门客,也确实与她无关。不过你若怀疑她,来日我试试她就是,大哥的灵堂还未撤去,我带她去走一遭,看看她的反应,也不费什么事。”

谢舒想了想道:“罢了吧,不论怀疑谁,若无万全的把握试出结果,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否则一旦打草惊蛇,绍儿可就危险了。”

孙权惊觉道:“还是夫人思虑周全。”

两人说起孙绍,都转头去看,却见孙绍不知何时已从榻上下来了,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坐着。孙权和谢舒此时正抱在一起,孙绍便伸出一只手指头刮着自己的脸颊,道:“羞羞羞!”

孙权和谢舒都笑了,孙权伸手把他抱过来道:“绍儿,你还记得你的阿父么?”

孙绍茫然地眨了眨大眼睛,搂住了孙权的脖子,甜甜地唤道:“阿父!”

孙权又是心酸又是高兴,抚着他毛绒绒的脑袋道:“我不是你阿父,我是你的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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