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也听说这段时日她曾偷偷地给阿纭烧过好几回纸,便道:“谁说我把阿纭杀了?”
郭照愕然回首,谢舒走到她身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阿纭留给你的手书,你看看是她的字迹不是?阿纭还活着,只是被我派人送出府去,安顿在别处了。”
郭照似是不敢相信,展开信来,只见题头上写着四个字:奴安,勿念。她眼眶一热,把信翻来覆去地细细看了几遍,才道:“可阿纭的尸首运出去的时候,府里的很多人都看见了。”
谢舒道:“我让华佗给她灌了一副麻沸散,她便与死人无异了,但其实只是睡着了。我诈称处死了她,也是为了让阿追放松警惕,再度与任氏联系,好抓她们个现行。其实我连你都不追究,又怎会和阿纭过不去?”
郭照倚着案几坐下,慨然道:“她还活着便好了,多谢你放过她。只是我害过你的孩子,你不恨我么?”
谢舒道:“恨!每一个算计虑儿的人,我都绝不会放过!但我之所以肯替你隐瞒,是因为你还有用,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与我说话么?”
郭照立时警觉起来,像一只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刺:“你想干什么?”
谢舒不急不徐地在她对面坐下,道:“在咱们府里,你是公子默许过,唯一可以插手政务的内眷,我昨日刚听说公子有意拉拢司马懿为己用,你今日就把他的夫人请回了府,可见你的消息多么灵通。我也想参政,我要你帮我。”
郭照挑眉道:“我若是不肯呢?”
谢舒淡淡道:“那我就把阿纭带到公子面前,让她好好说说你是怎么算计虑儿的,再给她点苦头吃吃,左右她现下在我手里,还不是任我揉捏?”
郭照蹙眉道:“你威胁我?你又不是男子,参政作甚?”
谢舒道:“你亦不是男子,为何参政?其实咱们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因为深爱着公子,想替他分忧解难罢了。”
郭照冷笑道:“别说得比唱得好听了,你是孙权的人,却想参我曹家的政,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谢舒道:“你这话便岔了,我既已跟了公子,自然与你一样,也是曹氏的人。你若信不过我,那就替公子好生防范着我就是——”她隔着案几凑近了郭照,紧盯住她清冷机敏的大眼睛,挑衅地道:“你是不是怕防不住我?”
郭照嗤了一声,白了她一眼,以示不屑。
谢舒也不生气,反倒笑了,道:“那我便当你答应了。今日我来得巧,见你似是有意从张氏下手拉拢司马懿,可张氏连不得宠这种丢人的话都说出口了,可见是被你逼急了。”
郭照听她提起张氏,便不觉犯起愁来,道:“可我就这么逼着她,她还如此油盐不进哩。我本以为司马懿滑得像条泥鳅,不好拿捏,从她下手会更容易些,可没想到竟是低估她了。”
谢舒倒了盏热茶吹了吹,道:“我听说张氏十五六岁时便嫁给了司马懿,到如今也有七八年了,却连一个孩子也没能生下,倒是司马懿新纳的一位妾侍,进门不久便生了个女儿,可见张氏所言非虚,她的确不得司马懿的欢心。她既不得宠,你又让她劝司马懿出仕,岂不是把她往坑里推么?她讨好夫君还来不及,怎么肯做违背他心意的事?你送她仆婢,也是想在司马懿身边安插眼线吧?”
郭照扬眉道:“不错,什么腿疾,不过是装病罢了。他装得了一时,我就不信他能装得了一世!一旦他露出马脚,就被我拿住了把柄,他若还执意不肯辅佐子桓,我就把他装病的事告诉司空!司空多疑善虑,本就对他多有猜忌,到时候他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儿!”
谢舒道:“可你想过没有,奴婢是张春华带回去的,到东窗事发之时,司马懿只会拿她是问。张春华是个聪明人,怎会猜不出你的意思?你这法子只怕是行不通的。”
郭照瞥了她一眼:“你既是早就想好了,直说就是,绕什么弯子?”
谢舒笑了笑:“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威逼胁迫也许能使人屈服,但却换不来真心以待。同样的,你与其逼迫张氏帮你算计司马懿,倒不如想法子帮她赢得司马懿的欢心,也好让她心甘情愿地为咱们所用。”
郭照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谢舒却顿住了话头,起身整整衣襟,道:“虑儿午睡快醒了,我也该回去了,今日就先卖个关子,等事成之后,你自然就明白了。这就算是我给你的一份投名状,你也可由此看看我对公子的忠心。”
喜欢三国有个谢夫人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三国有个谢夫人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