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深吸了一口气,默默从侧边退下去。那日的争吵,又在耳边萦绕,久久不绝——“我就是外人!”,“好啊,你去啊”,“婉儿,你骗我”……一齐涌上来的时候,她奋力摇了摇头,似乎想把一切甩出去。
今日见到的公主,让她感到陌生和恐慌。她曾觉得不至于到这一步,可事实如此,那人做出的模样,是一种平淡的冷漠。回头望去,竟让她背后生寒。
谁也不晓得公主和皇帝究竟说了些什么,但她走出寝殿的时候,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张氏兄弟正在外堂候着,这时他们还保有最后的礼貌,起身问候了公主。公主叫住他们。
“五郎,六郎。”
“公主,折煞了,折煞了。”他二人赶忙回答。
“这有什么,按道理来说,二位还比我高一辈呢。”公主今日的口脂血红,笑起来莫名多了些杀伐的血腥,“今日我是有求于二位,不放下身段,也说不过去。”
“公主有什么尽管说。公主是我二人恩公,能做到的,一定不遗余力。”二人一口应承下来。
太平那张美艳的脸凑近了。
“要我说,二位是我举荐给陛下的,与我呢,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是,是。”二人点头。
“我与上官才人积怨已久,数年前就结下了仇。如今皇帝病重理政不能,她独掌大权,若是于我不利——”
二张面面相觑。
太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要是才人诬告我谋逆,陛下一时糊涂相信了,抓了本殿收监入狱,那时我也只好招认,五郎六郎呢,是我为谋反派入宫中的刺客。刺杀陛下的大罪,掉脑袋诛三族,二位必然不想如此吧。”
张昌宗瞪大了眼,张易之也略微有些急切。
“公主要我们做什么?”
她勾起唇角,血红的颜色有些瘆人,眉眼弯起来。从这扇畸形的窗户,看不透内心的真实。
“要不这样,你们呢,本就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时不时暗送秋波,撩拨一下,引她上钩,我想也不难。不管此事是否成功,到时候,你们就向圣上告发,说才人趁陛下重病,行为不检点,处处勾引你二人。是你们忠诚无二,恪守底线,容不下这样荒淫放浪的事,才主动过来检举。告状的时候,记着把我叫过来,让我给你们作证。你们是陛下最亲密的人,我是阿娘最疼爱女儿,我们联手,圣人一定信的。到时候龙颜大怒,谁是赢家,想必不用多说。”
“公主,你这招也太阴了吧。”张昌宗刚听明白,就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其实——我瞧着,才人挺好的。”
“呦,你帮谁呢?”太平挑眉,“你与才人交道打的少,不知道她,表面忠直,私下里不是善茬。表面的正直良善,就是为了迷惑你们,让你们误以为她冰清玉洁。其实啊,你想想,一个掖庭女奴,没点本事,怎么能做到这位置?我从小和她在一处长大,她是什么人,又是怎么靠引诱宫中皇室,卖身上位[R8] ,我最清楚不过的。”
“还有这等事?”两人听闻,都有些诧异。
“文人嘛,读过几本酸书,就标榜自己坚贞不屈。殊不知最爱讲气节的人,往往最容易变节。残酷的现实面前,激情和热血只能代表脆弱。所以文人不可能是政治家,蝇营狗苟三姓家奴罢了,谁当权得势,就跟谁。”她耸了耸肩。
这俩孩子似乎被这个“新闻”吓到了,盘算半日,只问:“这事儿——万一陛下迁怒于我们……”
“没事儿,你们放心去做,出了事我担着。”太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总不会比被诬陷下狱还要危险吧?”
二人战战兢兢允诺下来。临走的时候,太平还戳了戳六郎莲花似的脸蛋。
[R1]默啜可汗。
[R2]出自《资治通鉴》
[R3]出自《资治通鉴》
[R4]指阎知微,他是阎立本的侄孙。
[R5]本来不想写这些与主线无关的,但是——还是任性一次吧。武皇啊,最温情也是最残忍的,最自信也是最自卑的。究竟怎样一个人,让人不敢去爱也无法去恨。
[R6]普通公主食邑三百户,垂拱年间太平加封至三百五十户。
[R7]出自《资治通鉴》:太后信重内史梁文惠公狄仁杰,群臣莫及,常谓之国老而不名。仁杰好面引廷争,太后每屈意从之。尝从太后游幸,遇风吹仁杰巾坠,而马惊不能止,太后命太子追执其鞚而系之。仁杰屡以老疾乞骸骨,太后不许。入见,常止其拜,曰:“每见公拜,朕亦身痛。”仍免其宿直,戒其同僚曰:“自非军国大事,勿以烦公。”
[R8]太平:我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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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其实是女A啊~
小剧场第二弹:
平:上次你内涵我胖,我生气了。人家明明只是丰满而已。
婉:老婆我错了~马上给你找一本你经常拿鞭子抽我,我还天天去找抽的同人文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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