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梅喊人把石像翻过来露出后背,刘安全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遍,果然发现石像背后有块地方是用缺了一角的白灰土封起来的。
撬开灰土块,石像里面居然被人掏了个大洞,洞里凌乱的白骨无声诉说着一起年代久远的谋杀案。
村长杜三牛来到人群前面,仔细想了半天才摇摇头:“咱们村子可没出过这么凶的案子啊!这……难道是个外地人?”
“能在石头上掏洞的,应该是石匠吧?咱们村有吗?”周海彤开口问道。
“有,不过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咦?难道是石匠老陶走丢的那个外地媳妇儿?”
白秋梅嗯了一声点点头:“听说陶二奶奶是被人贩子拐过来卖给陶二爷的,而且二奶奶一直要找自己亲生儿子……因为这个,陶二爷可没少揍她。”
白秋梅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所以这桩悬案虽然遥远,却也意外大白天下了。
“老白你还知道什么,路上都给大家伙唠唠吧。德贵,村里有劲儿的男人我差不多都喊齐了,咱们一起去!”杜三牛提议道。
按白秋梅说的,陶二奶奶是个命苦的女人,适逢抗战,她丈夫被抓壮丁死在了战场上。兵荒马乱之际儿子又被人拐走了。她心急火燎地出来找孩子,自己又被人卖到了这里。
生下两个女儿后,陶二奶奶也只能认命带孩子。后来抗战结束过了十多年,女儿们也长大了,陶二奶奶又惦记起自己的长子,想出门碰碰运气,自然被陶二爷一口拒绝。
陶二爷本来就是重男轻女之人,一想起自己膝下只有俩闺女,她还要找别人的儿子,自然把气都撒在了二奶奶身上。这样吵吵闹闹过了几年,二奶奶忽然有一天失踪了。陶二爷说她气走了,人们也就信以为真了。
“二奶奶是个好人啊!人俊手巧,心眼也好,我小时候家里穷,她经常给我枣馒头、棒子(玉米)粥吃呢!就是命苦啊,没想到最后居然落到这个下场。”白秋梅摇摇头长叹了口气。
“哦哦!我想起来了,我娘以前也经常念叨她呢!说这么好个人,也该回来看看了,后来想到她可能年纪也大了,我娘才不再念叨了……”汪德贵接着说道。
白秋梅掏出手机看了看:“我还有那俩姑姑的联系方式呢!要真是二奶奶的遗骨,还得请她们回来安葬了才行呀!”
“那感情好啊!老白,要不这事就拜托给你吧。”
“成。那俩姑姑都七十多了,虽然二十多年没回来过,但是逢年过节我们还有联系。”白秋梅说到这忽然一愣,然后深吸一口气紧了紧嘴角:“刚才小伟儿好像叫我小回回了……这……二奶奶年轻时也一直这么喊我呀!”
刘安全和周海彤都转身看着白秋梅,白秋梅使劲抓了抓头皮看向刘安全:“刘大师,刚才那个……不会真是二奶奶吧?”
刘安全默默点了点头,周海彤呼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右手:“也就是说,她哪怕死后,也没落得清净吗?!”
“恐怕是的——土地庙的老鼠钻进去啃了她的尸骨,她的怨气把老鼠也妖魔化了,然后才会出这么多事。”刘安全看着围住自己的众人,摸了摸下巴接着说道:“要直接捣毁她的老窝其实很容易,但是吧……白师傅,你说怎么办?”
白秋梅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问道:“刘大师,你有没有办法……把二奶奶送走啊?她在村里的口碑特别好,要是真的把她……咱村里上岁数的老人也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