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识到我一天之内连两圈都跑不到的时候,钢次郎嘴里的嘲讽越来越毒,我一泡眼泪含在眼眶里那是不上不下的。
虽然想过训练是很苦的,但是没想到的是,想象和实际是完全两个概念。
跑在湖边的时候已经很累了,跑上坡路更累,在空气稀薄又是冰冷的地方,我完全坚持不了。甚至第二天在雪地里迷路了,后来还是钢次郎找到了晕倒的我,把我背了回去,接着又发了三天的高烧。
钢次郎收了嘲讽的话,但是眼神中表露的都是‘你这个废柴,我都懒得和你讲这些了’的意思。
之后钢次郎便不在河边等我了,而是在雪山的交界处等我,然后防止我迷路般,带着我一起跑到另一头。
虽然很想问他每天是不是没有事做,所以这么闲的带着我。
想了一下我还是忍住这个问句,以免被钢次郎拿着锤头追着打。
不过也正因为有人陪我一起,所以,再多的不满和抱怨,在看到钢次郎的时候,都烟消云散了。
虽然累得像条狗,但这些都是为了成为杀鬼队而必须进行的锻炼,至少得追上炭治郎的步伐吧,至少得不拖后腿吧,至少有体力逃跑吧,不然我所坚持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
每次觉得自己跑不动不行的时候,脑子里便想到了炭治郎站在前面爽朗笑容的样子。
他也在努力啊,训练一定比我的这些更辛苦,只是跑步而已,我更不能放弃了。
每次呼吸都快提不上来气,脚步酸痛又绵软,看着泥地只想摔倒,但是只要想到那红色的头发和眼睛,脚又自己动了起来。
“哈...呼...呼...”
“不错嘛,这不是很有干劲吗!”钢次郎叼着狗尾巴草跑在雪地上,好像这些风和寒气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呼..钢次郎!你..哈..能告诉我,为什么...哈...你不会受到风雪的影响啊?!”我上气不接下气的使劲呼吸着,仿佛只要停下这种像狗一样的喘气,下一秒就会断气。
冰冷风吹在身上的滋味不好受,就算现在是大太阳,也仍然觉得浑身冰冷,每次跑到雪山部分还会加些衣服,跑过了再脱掉衣服。
“你的呼吸,动作,步伐,还有你的体力都不行,等你跑到一百圈就知道了!”钢次郎也不回答,他突然加速般飞快跑了下去。
风吹在脸上,还夹杂着一些碎碎的雪花,冰冰凉凉的。
我咬咬牙也加速跟了上去,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实在难受,就算我在疾跑,手脚还是会被冻得失去知觉,而且这座山的海拔还挺高的,空气稀薄的想让人头脑昏沉,每天只能跑上三五圈就不行了。
又过了几个星期,钢次郎说他不带我跑了,让我自己练习。
但是钢次郎总在雪和绿意交界的地方等我,每每看到他吊着尾巴草优哉游哉的莫样,我就特别羡慕!
不过...看了眼这座山,炎热的风已经快转凉,白色和翠绿交织在一起的景色也像一幅画一样静谧,还有蝴蝶在那处翩翩起舞...我深深吸了口气,加快了些脚步。
然后过了一个星期,我又病了...
..
...
铁废久师傅也看了我好几次,摇着头嘀咕道“怎么这么容易生病,难道有什么地方错了吗?”“话说真冬子你也跑了这么长时间,身上怎么没有长肉?是吃的饭不够多吗?”“没有长肉所以才会生病的啊”
不..我吃再多也不会长成你这样的。
我生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可能,大概和体质有关。
相反这次病好后,感觉自己身体前所未有的好,这种棒棒哒的感觉让我迫不及待的想继续跑起来。
生病过后的我,明显感觉自己轻盈许多,呼吸也没有出现那种嘶鸣,虽然还是只能一天跑五圈。而钢次郎嘴里终于换掉了那根狗尾巴草,他拿着锤子开始在瀑布那块地方敲敲打打的,路过的时候他还很好心情的会指导我,如何换气,如何保持体力。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自我感觉和钢次郎的关系拉近了一些,于是我问他“为什么要在瀑布里锤铁块”他反而气急败坏脾气暴躁的又开始嘲讽我来,把我吓了一跳。
钢次郎真的是喜怒无常啊...(摊手豆豆眼.jpg)
虽然很想像小说里的那样,直接一句话就把时间给挪到两年后,但想想这也是不可能的。
一百圈啊,好歹我也花了半年,终于在这个满是繁星的一天里完成了。
第二日,当我兴高采烈蹦的像个兔子一样,跑去询问勇次郎大叔下一步的时候,他却像得了失忆症,脸抽搐了一下。
接着勇次郎大叔回答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真的跑了啊,其实每天看着跑就可以了的,毕竟是锻炼身体嘛”
“....”
我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龟裂了,有些蒙比的看向了钢次郎,他哈哈哈哈的捂着肚子笑了出来。
“嘛,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你身体素质变好了不是吗?既然你做到了,那很不错啊,下一步就去把握平衡吧,看到那条河没有...”
“....”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河面上有些木头桩子,还有些平衡木在上面。
“你去踩踩试试看,能坚持多久”
看着那些水里的乱七八糟的木桩,我试着踩了下,结果沉了下去,一只脚也打湿了。
“你要在上面坚持着,并且保证不掉下去就可以了”
“.....”
“钢次郎,你来告诉他怎练习的吧”
“嗨!父亲”
钢次郎无比兴奋又幸灾乐祸的拍了下我的肩膀,把我打的一个踉跄。“你还是这样弱不禁风可不行啊,上去吧!”
踩木桩什么的,比单纯的跑步还难啊!!!
第一天我就掉水里无数次,每次都是浑身湿漉漉的,手都有些泡的发白了,看了下挂在头顶的太阳,现在才只过一个上午。
“你这个笨蛋,难道不会观察一下木桩的吗?!你不观察是不行的啊”
钢次郎恨铁不成钢的甩了甩手中的锤子。“算了,我可没空管你,你自己弄吧!我要去瀑布了!”
“啊!!不要走啊!钢次郎呜呜呜呜”我朝着他伸出了尔康手,眼睛里又挂上了豆豆。
“废物!不要动不动就哭啊!”
钢次郎还是走了,我看着这些木桩头都大了。
因为这些东西有一半是浮在水面上,并不是固定的,我只有踩到了固定的木桩才能稍微稳住身形,稍稍的休息下。
说是保持平衡的训练,还真的是。
摔了几天的水,毫无长进的我又病了....
每次到病的时候,我这个师傅才会从锻铁房里出来,然后当着我的面嘀嘀咕咕‘怎么还没长肌肉?’‘这个胳膊也太小了’‘难道是真的饭不够吃’
抱歉,长不出肌肉真是对不起。
..
病好了后,又是感觉浑身轻松,甚至有种打了鸡血的感觉。
漂浮的木桩是需要不停的移动才能保持住平衡,固定的木桩可以稍作休息。而这块水域里,固定的木桩并不是真的固定了,而是扎在淤泥里。
每次踩的时间过久,淤泥就会松动,固定的木桩也会成为漂浮的木桩,到后面竟然连一个落脚的休息点都没有了,而漂浮的木桩在踩上去的时候,可是会顺着水的浮力而到处移动的,这更加增添了难度。
但是有一天我深深呼吸着,终于在上面坚持了很久很久。
而那一天之后仿佛找到了什么感觉,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在每个落脚点上的停留时间缩短,整整坚持了很久都没有掉下水里。
那个时候,我仿佛看到了奇迹,眼泪水掉个不停,嘴角也不自觉的裂开笑了起来。
妈妈,我终于练成了轻功水上飘了!
爱嘲讽我的钢次郎也难得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瞪圆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跑去拉了勇次郎过来。
“父亲!父亲,她她她居然成了?!”
钢次郎看着我立在木桩上轻巧又灵敏的跳来跳去的样子,有些吃惊。
“不会吧,我就是说说而已,这种东西稍微练练就适可而止了,没必要一定要坚持在上面啊,不然不就是在水上飞了吗”
听到勇次郎大叔的话,我直接一脚踩空从奇形怪状的木桩上掉进了水里。
...
“三个月了,可以拿锤子了吧”铁废久剑心师傅看到我的练习成果也有些懵圈,还挺难以置信,嘴里还叨叨了两句‘奇迹’。
但是他的关注点并不是我的练习成果,而是我的胳膊和身材。
“没长进啊,算了,你先拿锤子试试”师傅带我去了火房间,从一排工具中挑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小的锤子给我,让我拿着挥两下。
“唔..!”虽然小,但是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我挥舞了两下,没想到把旁边的椅子给砸了。
“停停停!”师傅有些心痛的看着椅子上的东西,差点跳起来。
“力量上欠缺啊”师傅面具上的嘴幽幽叹口气,又接着道“拿着锤子,每天挥一万下,挥完了后再到我这里拿材料,和那小子一起去瀑布锤吧”
“哦,对了,跑步也不要落下,你还是要改变这弱小的体质啊”
我:“.....”
一!一万下啊!拿着这个重不拉几的锤子,挥舞一万下!
我有些蒙比的带着锤子,被赶出了这个房间。钢次郎就站在门口,抱胸幸灾乐祸的嘲讽道“果然,废物就是废物,锤子都轮不好”
“嗨嗨,我是废物行吧,废物现在要去挥锤子了,拜拜”我有些无力的往前走着,打算在旁边的小院子里挥锤子。
“喂”钢次郎喊住了面前感觉一下子萧条的背影,甩了甩头。
“嗯?”
“你其实很厉害”钢次郎收回了嘲讽的神色,反而皱着眉头说道。
“很多事情,不是你坚持做了就能够得到回报的,为什么呢?为了什么这么努力呢?明明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什么呀,你在说啥??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想做就去做啦”我鼓着脸有些奇怪他的问题。“只要做了就并不是没意义的不是吗”
钢次郎有些恍惚的看着面前的男孩子,明明体质差的要死,弱不禁风的样子,身体连一点肌肉都没有,但是却真的跑完了一百圈。
看着他每天的变化,钢次郎不得不有些失落。面前这个人每天都在自己的面前上演着奇迹,也许他真的可以成为锻刀的匠人。所以刚刚那番话不紧脱口问了出来...
‘只要做了就并不是没意义的’
这种话...为什么会从一个废物的嘴里说出来....更奇怪的是,听到这句话后,那动摇的内心竟然被奇异的安抚了下来。
钢次郎突然扬了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