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中,散发着朦朦胧胧的光辉,就像一张薄薄的银沙盖在山峦之间。
偶尔被惊飞的鸟群发出嘎嘎的叫声回荡在这片山林里,在黑暗和光明渐渐被连接的位置,泥泞的路面也在转为平坦,而在那路面上,一位带着耳饰的少年背着一个女孩朝着光亮的城镇疯狂奔跑着。
放眼望去一望无垠的夜空之上,他们头顶盘旋着一只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乌鸦,如果有人能够看仔细的话,就会发现这只乌鸦拍打的翅膀激荡出阵阵肉眼可见却难以捕捉的涡流,而涡流不断驱赶想要遮住圆月而慢慢合拢的云幕。
.....
.....
风刮着脸颊,浑身上下都很疼,血液一滴滴的从指缝间掉落。我捂着脑袋往一个方向跑着,而身后全是被点燃起的火把。
我去!这些人都疯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那还要倒回我顺着田间的路找镇子的时候。
镇子没找到,倒是找到了村子。当我敲开村子里其中一户人家的门时,开门的老头看到我身上的衣服就僵硬了下,我瞬间察觉到了那一股淡淡的鬼气。老头开始还虚与委蛇的想让我进他们家休息一晚上,但他开门时候的动作太过于明显做作,我想也没想掉头就走....
然后就是一村子的人都在搜寻我的位置...
这都是些什么啊!!
我缩在墙角破箩筐里面,看着外面跑过去一群又一群的壮年,感觉极为难受。
“那人往哪里跑了?!!”“搜!继续搜!!抓到了留活口,带去给大人!”
“是!!”
“记住!是穿黑色制服的人,统统都得抓起来!!”
“...”又是大人大人的,我有些咬牙切齿。
火光从缝隙里不断来来回回的闪烁,看着外面的情况,我脑子里崩掉的弦难得又连上一次。联想到隐先生说的有关他家人的事情,还有那只鬼,我一下子就明白这些村民都是被哪只鬼给洗脑了的普通人。
玛德,传销能力真是一流啊,不在现代做销售真是屈才了。
不能伤及无辜,也不能被逮到。
难得的躲藏让我有了丝丝喘息的机会,但如果只是躲避这些村民的话,我也不至于会感觉到累,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现在居然感觉非常的虚弱....甚至刚刚还被一个女人用锄头给打到了脑袋。
为什么会虚弱我也不清楚,但这种感觉很不好受,难以形容,就好像自己身体里一下子被抽掉了什么东西似的,头重脚轻。
肩膀像扛着铅块,手脚冰凉,冷汗也沿着自己的额头留下。
“吃错药了吗...”我小声的喃喃着。
如果此时有面镜子的话,一定能看到那张白净小脸上面无血色的模样。
这到底是什么症状,我得了什么病?什么时候生病的?感冒还是发烧还是吃坏了肚子?
尽管脑子里一万个问号,我藏身的位置还是被眼尖的一个女人给发现,在她大喊大叫冲过来的时候,我只能打晕她,并踩着元素风蹬上了屋顶,往屋顶上飞快的跑跳着。
啊啊啊啊!!身体好奇怪啊!!
比起身体的不对劲,眼下要快点离开村民!!!
我咬着嘴唇跳下了房梁,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蹬腿往远处的树林里冲去。
“她要跑了!!!!”不知道是哪个人大嗓门喊了一句,一堆人呼啦啦的涌了过来,拿石头的拿石头,拿菜刀的拿菜刀,甚至还有人拿出了弓箭,统一对准了我的位置。
“靠!!”
我终于实在是忍不住骂出口,迅速调动元素风盾,挡住了背后的武器。只听到一阵杂乱的乒乒乓乓声,像是砸在了什么硬物上,又掉落在泥地里。
我没有回头的快速往林子里钻去,正因为如此,也就没有看到其中一个男人拿起了手中的猎木仓,瞄准了我的位置,扣动扳机。
黑色的瞳孔在此时猛然瞪圆,身体一僵,只来得及听一声巨响!
「危险」!!!!!
砰!——
木仓响就像黑暗里的怪兽在巨吼,回声在山涧响彻不绝,惊起了一群鸟在森林上空乱飞。
.....
“村长,她掉下去了!”壮年收起了手中还在冒烟的猎枪,对着最开始的老头说道。
“你打中没有!”老头和一帮人站在悬崖的边缘向下探去,但因为半夜黑漆漆的,下面什么都看不到。
“应该是打中了腿,我的枪法很准!!”
“哼,可惜了,如果能逮回去一定能受到大人赞赏。”老头万分可惜的说道。听到这话,一旁举着火把的村民也悻悻然的说道。
“是啊,还是个女的”“唉,可惜了”
“不然我们再下去找找吧,说不定尸体....啊!”说话的人被另一个人狠狠打了下。
“尸体?你这是对大人的亵渎!再说尸体能搜出什么东西,这么高早就摔烂了,拿这种东西去交给大人,你是想恶心人吗!”尖利的女声有些刺耳,看样子对那个大人是异常的崇尚。
“是是...川上大人。”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看样子,这些人慢慢的陆陆续续又折返回了村子里。
血液顺着手掌往胳膊流,剧痛让我差点忍不住喊叫出口。
死死咬着牙关,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流进脖颈,我努力的抓着凸起的石头尽量稳住身体,深深的呼吸着,做好用风元素降落的准备。
可是太疼了!!!
另一边垂下的胳膊和腰侧血流不止!!!
枪法准吗??准你马啊!!那玩意明明就是散弹枪啊啊啊!!疼死了疼死了好疼啊啊啊啊啊 !!!!!
我使劲咬着嘴唇,可嘴唇的痛意根本不及身体上的疼,就连夜风吹在伤处也疼的要命,密密麻麻的火辣不断的舔舐伤口。
我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呼吸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努力的想集中精神汇聚起风元素。可一动,汇聚了好几次的元素因为痛感而有些溃散,连带着抓着石壁的手掌也差点握不住。
黑色的瞳孔也有了涣散晕厥的迹象....
眼前一阵发黑。
我狠狠咬了下嘴唇上被自己咬出的口子,这一下让我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借着这瞬间,我松开手指,汇聚起急速流动的元素风盾在自己四周....终于是有惊无险的安全降落在悬崖底下。
平倒在泥巴地上的那瞬间,我差点没憋住那口气直接昏迷。颤抖的从口袋里拿出绷带,颤抖的给自己缠绕上松松垮垮的绷带,每动一分,肌肉撕裂的感觉便从受伤的位置传递过来,脑子里全被大写的‘疼’字给占据,眼泪也忍受不住一颗一颗往外冒着....
“好疼...好疼啊...真疼...嘶!嘶!!好疼呜...疼死我了....呜呜...啊啊啊...呼...呼..疼!!疼疼疼!!呜呜呜....”嘀嘀咕咕的哭着,还给自己的伤口吹了两下,希望能在心里上减少疼痛。
记得很久之前,好像也是这样边哭边给自己胳膊缠绷带...那时候撕裂般的痛苦和现在交叠,难以想象的鲜血从伤处不断流出。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野兽呜呜的低吼。
“...”
‘祸不单行’这四个字挤在满是疼痛的脑袋里。
看到两双绿油油的眼睛时,大写的‘完蛋’也亮在了头顶。
要放弃治疗了吗?怎么可能...
我还可以抢救下的!!!
正当我用意志力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时,那两双绿油油眼睛的位置发出了“嗷呜”的几声叫唤,就像狗被踩了尾巴似的。
紧接着树林响动,急促的脚步声和叫唤响在耳旁。
“真冬子!!!”
居然是炭治郎!
“呜呜呜!嘶!!”憋着的那口气松懈,我整个人跌跪在地面上,哇的一声给哭了出来,但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边哭边疼的倒吸凉气。
..
...
...
炭治郎想紧紧的抱住眼前的人,但是因为她身上的血迹而止住动作。
他要急疯了。
拼命忍住自己的理智,一路跟着隐狂奔而来,结果到了位置却没有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那一刻,炭治郎的眼睛都失去了焦距,表情空白。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般茫然恐慌。
就像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在吞噬着自己。
最后是真冬子的鎹鸦叽叽叫着,说它知道位置才让炭治郎回过神,双眼里才有了焦距。
跟着鎹鸦飞行的方向奔跑,炭治郎的心里又多了些支撑的目标,直到他闻到那丝气味,还有血腥。
“呜呜呜!!好...疼,呜呜....”真冬子倒在地上哭着,声音颤巍巍的,让他的心跟着颤抖,手也在颤抖,整个人都随着她的哭声忍不住的发颤。
炭治郎扶着真冬子平缓躺着,然后快速的拿出伤药暂时紧急处理着,当看清她的伤势后,眼前一片发昏,黑色的线条挂满了眼眶,心疼的直接揪起来。
居然是枪伤!
“真...冬子乖,我....我带你...先去附近的医馆,得把里面的子弹...拿出来才行”
炭治郎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抽空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