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顶着冷风瑟瑟发抖许久,皇帝才姗姗来迟。好在宫里人体贴,还特意给众公子送了暖手炉。傅良抱着暖炉跪坐在软垫上犹如一块顽石,双腿早已酸麻却一动也不敢动,深怕他这一动眼前一黑就直接晕过去。
这次晚宴,他们虽是主角,但也请了不少大臣和皇亲国戚。而他也意外的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熟人,江淼三年前给他印象有些像江湖人,身上有野兽的洒脱与桀骜,他还以为他就是一个单纯的武林中人呢。
如今历时三年,江淼身着一袭紫衣,玄纹云袖,腰挂黑绳白玉刻纹玉佩。他的头发被嵌宝紫金银冠高高束起,一身气派,丝毫不见当年的狼狈。就连那桀骜不羁的气质也荡然无存,有的不过是悄然蛰伏的勃勃野心。
看样子江淼的身份颇高,他的座位在左边第二个,应该不是皇子就是皇帝的亲戚。傅良垂眸,他的目光仅仅只是在江淼身上停留了短短一瞬罢了。
皇帝终于来了,众人跪拜行礼。傅良远远瞧见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就早早的将双腿挪到桌边,这样他也好省些力气站起来再跪下行礼了,直接磕头就完事了。再把腿挪回软垫,傅良默默的给自己捏着腿活络血液。
这次晚宴,皇帝亲临要考前三甲,柳典作为一个作弊上来的考生丝毫不慌,反正皇帝也不会问他,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狐狸毛领,心里盼着这次晚宴让柳扶风出个大丑最好。
皇帝果然先寻了他的状元郎问话,一场你来我往的口试就这样过了,皇帝向他举杯赐酒。傅良哪里能喝酒,连忙告罪拒绝。众人哗然,但皇帝却哈哈大笑,也不怪罪他,而是关切的问了几句,赐了一些名贵药材,还派了太医等晚宴结束就给他看看他这要命的毛病。
裴天春的至交好友谢步刻的位子正好在裴天春的后边,见此情形忍不住和裴天春咬耳朵,“天春兄,看来皇上十分看重状元郎啊,他拒绝皇上的赐酒皇上都不生气!”
裴天春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靠,面带微笑的抿了一口酒,“那是皇上故意为之,扶风的病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那是故意赐酒,拉拢人心而已。”说罢他又不由叹了口气,“布刻啊,论国策诗词我不如你,但论人情世故,为官之道,你实在是......”
谢步刻憨憨的笑了声,不甚在意道,“天春兄自谦了,论国策诗词我也不如你啊。”
问完了前三甲,皇帝兴致颇高,说考一考剩下的人。这下可慌了那些才不匹位的人了,他们几乎在心里暗自保佑皇帝能问些书上的,那么他们死记硬背的说不准还能背出个一两句。
刚考了五个人,就逮出了一个浑水摸鱼的。皇帝的神色立刻沉了下来,考到柳典的时候,已经逮出了两个人了。但出乎意料的,柳典虽因为紧张而答得磕磕绊绊,但居然也答上来了。傅良心中微诧,这具身体现在十九岁,柳典十七岁。但他和柳典不一样,他经历过几次任务,心理年龄加起来也差不多快过百了,可柳典却是真正的十七岁。
看来假以时日,此人不可小觑。
一共十八个人,两个浑水摸鱼的被皇帝拖出去下了大牢,至于是哪位考官受贿,皇帝派三王爷沈啸淼彻查此案。
晚宴结束,因为要让太医查看病情,傅良就留在了偏殿。离宫的时候,正巧碰见沈啸淼。
“柳少卿,身体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