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癞子在等人。
他今天是死活磨上了隔壁一个村的牛车来的县里。
靠着勒索顾明颖,他最近的小日子过的很滋润,别人双抢在地里累死累活的,他在磨洋工,以为他还是从前拿个嘻嘻哈哈混日子的二流子,程建设看不过去骂了他好几次,不想他居然回嘴了顶了回去。
来回几次程建设也看出来,这小子最近有钱了,底气足了,不把他当回事了。
牛车比不了拖拉机的速度,李癞子接近中午才到了县区,按照约定,在一家筷子厂门口等顾明颖。
等的久了,他有点烦躁。
最近物欲得到满足,他一反往常哈腰做人的姿态,配上那身新衣服,倒有点人模狗样的架势。
顾明颖远远的看见了,眼里一片冰冷的厌恶。
“哟,顾大小姐可算是来了……”李癞子听到动静,忙迎了上来。
顾明颖冷冷的盯着他,不说话。
李癞子的脚步一顿,也不介意,上来油手油脚的想揽上顾明颖的肩,却被顾明颖一巴掌拍偏了。
筷子厂竹子加工的刺鼻味和男人身上久未洗澡的臭味让顾明颖更加反感,她后退一步,神色凌厉的警告,“你再敢动手动脚,我就帮你砍了它!”
李癞子不在意,顾明颖来的时候他看过来,周围并没有上次跟着她一块儿过来的男人,一个细胳膊细腿的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这筷子厂气味大,在县城里占了很偏僻的一角,没有人跟着顾明颖,就在这下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浑浊的目光在顾明颖身上晃来晃去,与鹰勾鼻看谢蛮的目光别无二致,顾明颖紧攥着拳头,简直出离愤怒的骂道,“蠢货,你以为我为什么敢一个人来找你?!”
“你要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就给我老实一点。”
如果说,没有遭受过那一晚上的毒打,李癞子或许会对顾明颖的威胁不屑一顾。
但……
他的右腿微微抽搐着向后退了一步。
那一伙人给他带来的伤其实早就已经痊愈了,但随着顾明颖的话,他仍然感觉到伤口在隐隐作痛。
李癞子阴冷的看了眼顾明颖,又想起被打断的那颗门牙,要往顾明颖脸上摸的手顿在了空中。
“你装什么装,你今天把我叫过来,不就是为了自己也快活快活吗?”
顾明颖斜扫他一眼,“还记得第一次我让你做的事吧?”
“当然记得。”李癞子讥讽的笑,“说是要给我送钱、送女人……真是笔好买卖……”
“你看我现在,可不是过上好日子。”
他才说了个开头,顾明颖的脸色就铁青了下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连自己都搭了进去,是她远远没想到的。
枉费她费劲心机铺垫了那么久,就差临门一脚了却被李癞子毁于一旦,一想到这件事,顾明颖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咬着牙道,“这次的买卖和上次的一模一样,就看你做不做了?”
李癞子眼珠一转,“不做,我攀上你这么个大金主,日子过的舒舒服服的,何必去吃做买卖的苦。”
“不做?”顾明颖皮笑肉不笑,“那你的舒服日子可没有多久了。”
“哼,我可记得自己今天不是来做买卖的,是来找个黄花闺女的。”
李癞子也不怕,他手上攥着顾明颖的把柄,顾明颖不敢和他鱼死网破,难得能够占这么大一个便宜,不从顾明颖身上撕下一块肥肉来,他是绝对不会松嘴的。
顾明颖眉头一挑,“黄花姑娘是有,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李癞子嘿嘿一笑,看她的目光猥琐,“胆子?我的胆子别人不知道,你顾知青还不知道吗?”
“闭嘴!”顾明颖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一声,长长的指甲嵌进掌心,疼痛勉强拉回她一丝理智,她抖着手,强自克制住杀了这个男人的冲动,“这笔买卖做成,黄花闺女和钱,都是你的。”
李癞子紧盯着顾明颖,似乎在考量这话的真实性,作为一个偷鸡摸狗的混子,他还算是有点脑子,半响,他才点了点头,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买卖归买卖,顾知青,你可千万别耍什么花样,逼急了,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顾明颖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个死人。
这些侮辱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早晚的事。她安慰自己。
“跟上!”顾明颖丢下这句话,加快了脚步往旧城区的方向走。
李癞子轻飘飘的扫了眼前面的背影,扯了扯脸。
……
老城区。
顾明颖离开没多久,鹰勾鼻的男人从房里走了出来,视线移到了昏迷在地的顾明颖身上,发泄过一通□□后,他对谢蛮反而更加垂涎,那雪肤红唇,面若海棠的姿态让他只想折下来在掌心一点点碾碎。
至于顾明颖的警告……
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而已,就算她有点本事,那又怎么样,说穿了不过是桩风流事,老板绝不可能为了这事大动干戈。
而且顾明颖本就打着要毁了这两个丫头的注意,他不过是捷足先登罢了。
那双脏手慢慢的伸出,在勘勘触碰到谢蛮之前,身后的房门猛然被踹开,鹰勾鼻刚一扭过头,一条长腿带着万钧之势狠狠的踹了过来,力道之大直街让他飞出去三米撞上了墙,门板撞击墙壁脆响和男人的惨叫几乎是同时响起,老楼似乎都在震颤,簌簌的掉下了一层墙灰。
作为金老板手下的人,鹰勾男手下的功夫不算弱,在毫无防备的受了这一脚之后,他居然还没躺在地上,而是捂着剧痛的胸口站了起来。
“你、你是谁……”鹰勾男背部抵靠墙体,戒备的看着陆裕。
陆裕没有理他,只是瞥向谢蛮的目光慢慢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