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楷今年的第一站JGP分站赛在萨尔茨堡,这是华国国家队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按照许明家的话来说,“不能和那几个大站的选手硬碰硬。”
这些年来,欧洲在花样滑冰尤其是冰舞和女单上都没有太亮眼的表现,而华国则是蒸蒸日上,这才让许明家决定去萨尔茨堡捡个漏。
当然,这个“不亮眼”是排除大鹅国在外的。
只要大鹅国的选手不发神经病也跑到这个犄角旮旯里来比赛,许明家的决策就没有问题。
7月份国际滑联发布的名单也证明了这一点。
真的没有人爱往这个偏僻跑,黎楷默默吐槽。
许明家也太会挑地方了,剩下的冰舞选手不外乎是立陶宛、芬兰之类的花滑小国,唯一一对强劲一点的选手是来自西班牙的组合。
这次比赛由已经荣升国家队教练的徐舒阳带着一行6人从北城的首都国际机场飞到萨尔茨堡,由于没有直达的航线,还得在法兰克福转一次机。
黎楷还在寝室里做最后的准备,重新拿出自己的to do list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忘带的东西。
徐舒阳在微信群里发了通知说要他们下午四点的时候在首都体育馆门口集合。
室友季依晨刚结束下午的上冰训练,洗完澡瘫倒在床上:“啊啊啊楷妹又要去比赛了!我啥时候也能有这个机会啊!”
一向大大咧咧的北方姑娘季依晨也不怕被黎楷误会,心直口快的说出了自己的羡慕。
黎楷和季依晨相处了大半年,多少也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反倒觉得她这样上进又直白的个性挺讨喜的。
于是,笑着给上铺的季依晨递了个中午洗好的苹果,“依晨姐记得吃我放在寝室的苹果哦!等我回来怕是都要放坏了。”
“谢谢楷妹!”,季依晨大大方方地接受了黎楷的好意。
季依晨的话黎楷没放在心上,到让正在收拾行李的吴若彤听得气闷。
吴若彤原来是和司安恪同班的同学,都是在“艺体联动”项目里出来的运动员,和当时特色班上的王稷阳组了队。
虽然起步晚,但吴若彤的天赋还不错,和搭档这几年在全国锦标赛上都是五六名的样子。
这次吴若彤他们要作为黎楷和司安恪的替补选手,和他们一起去萨尔茨堡比青年组大奖赛分站赛。
这么一来,季依晨的话可不就戳中了她的痛脚。
跟着一起去了也没有比赛的资格。
真是巴不得他们俩出点事,好让自己有机会在国际赛场上露个面。
吴若彤“哐”地一声,将衣服一股脑儿扔进了箱子里,把黎楷和季依晨吓了一跳。
季依晨悄悄指了指吴若彤,朝黎楷吐了下舌头,噤声了。
黎楷向季依晨耸耸肩,表示自己对这种小姑娘突如其来的情绪无所谓,也不再和季依晨聊下去,自顾自玩手机去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15:24,下面还有一排微信消息提醒。
黎楷点开最上面那一条,发现是司安恪在问她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早八百年前收拾好了,黎楷翻了个白眼,以前出去不照样是司安恪缺了什么就找她来借吗?
“那肯定啊!”,黎楷也不和司安恪卖萌装可爱,总归自己男伴是骗不过去的。
只要他看不出来自己是个老阿姨,那就什么都好说。
这几年跑来国家队训练的时候都让黎楷倍感煎熬,她连自己那对不管女儿死活的父母都不怕,左右他们是不会认出自己的。
这两年还在国家队听了不少关于这位“师姐”死后的八卦,她那对极品父母竟为了要更多的赔偿金,来首体门口天天打砸哭闹。
老肖和老叶看黎楷父母是痛失独女,又对黎楷的死有些许自责,特地申请了双倍的赔偿金。
两人甚至自掏腰包添了不少进去。
谁曾想,钱刚一转过去,老两口就跟滑不溜秋的泥鳅似的,一眨眼就不见了人,队里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最后,连黎楷的殡仪馆的遗体告别会都没有参加。
黎楷听说了虽然心寒,但也不奇怪。她上辈子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之前,就把以前偷偷摸摸攒的钱全都打到了父母的卡上。
不多,也就二十多万。对于父母欠下的高利贷而言,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
被高利贷追债的人你怎么可能联系上?要不是黎楷之前的二十万让老两口奇怪,死讯都不一定收的到。
黎楷怕的是许明家。
他们两个人太熟悉了,从步法的技巧,托举发力的方式,点点滴滴都可以认出一个人。
黎楷看到许明家在冰场旁边监工的时候就毛骨悚然,感觉自己在掉马的边缘疯狂试探。
等黎楷回过神来,司安恪又发过来了好几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