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惨烈而绝望,但并肩战斗的三人都没有想过放弃。突然,包围圈的外围传来了异样的骚动,一队人策马而至,挥舞着利剑□□,各个以一当十、训练有素,直接杀出了一条通往中心的血路,待九天迷迷糊糊看清来人的时候,已经被一只手直接抄了起来,摔在马上,仿佛驮麻袋一般带了出去。芃羽和伯牙如法炮制,连赶来支援的邱黎也被带到了一匹马上。后方追兵不断,九天勉强开口:“往北走!”
梵尘看了眼他身上的血洞,脸色一沉:“闭上你的嘴!”
九天无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状况,恐怕是解释不清了。不由感叹,从各方面来说,这人来的都真是时候!撇撇嘴,不说话了。他本来已是强弩之末,知道有梵尘在,他们暂时安全,便不再坚持,放任自己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九天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处还算平整的石床上,复生的缘故,身上的伤痛尽数消失不见,只是有些虚弱和疲惫。他揉揉眉心半坐起身,还没等看清周围的境况,便听到一声不冷不热的问话:“醒了?”
九天身子一僵,随即装作没事,“嗯”了一声,接着道:“这是哪?追兵呢?”
梵尘也没故意不答,回道:“这里是北冥山,我们进山之后追兵便不再追了。”
看来梵尘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一路向北,九天舒了口气,道:“过了这里就是鹤之一族的腹地,他料想我们逃不掉,也不会愿意跟鹤之一族起冲突,我们应该暂时安全了。”
说罢,九天欲起身,被梵尘直接用剑柄戳了回去,“不打算解释解释?”
九天眨眨眼,装傻,“解释什么?”
梵尘冷哼一声,挑开他衣襟,胸前原本该有一个洞的位置已经被饱满的肌肉覆盖,挑眉,“南城一次,这次一次,你还想用涅槃来搪塞我?”
九天抿唇,不愿和梵尘对视,半晌道:“你看错了。”
“我看错了?”梵尘被气笑了,“就算我这两次都看错了,你刚来魔界的时候呢?莫尔墨你认识吧,我百次噬心的时候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来之前已经问过他了,那时候你就死过一次!”
见九天张张嘴,似乎还想扯谎,梵尘直接道:“别给我找借口!小莫尔的虫子那时候在你体内,你就算骗得过我们,也骗不过他的虫子!”
九天闭嘴,干脆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说了。梵尘看他这样,越看越来气,抡起拳头一拳砸了过去,九天乖乖认打,也不反抗。原先梵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还能跟对方有来有回,甚至有时候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可是一旦梵尘知道了,九天便觉得自己理亏,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等到梵尘打累了也消气了,停手的时候,九天的半边脸已经微肿。他有些委屈地用手摸了摸,哀怨地瞟了梵尘一眼。
“你活该!”梵尘恨铁不成钢,越想越生气,“你明知道父亲在乎你,他为了你们,连爷爷都敢忤逆,甚至这场天魔之战都跟你有关,你明明在他身边,为什么不说!”
“他并不是在乎我,而是在乎我母亲。”九天轻叹口气,并不是抱怨,而是在陈述事实,“我母亲却是因我而死。”
梵尘明显一愣,“你娘她......”
九天低头看着石床,淡淡道:“我母亲的死尚有蹊跷,但我没有证据,在查明真相前,我不会说。”
梵尘深吸口气,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摸不准父亲心思,也不好随意安慰,倒是有点惺惺相惜和同病相怜之感。
半晌,九天突然问道:“我的那些人......”
“这是个洞中洞,只有咱们两个。”梵尘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没等九天问完便答道:“你的人伤得太重,都在外洞疗伤。”
“走吧,去看看他们。”九天起身向外走,梵尘也跟了出去。二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但两个人间的气氛却莫名有些微妙了起来。
邱黎的伤虽重,但大多是些皮外伤,外加身体缘故有些失血过多,此时尚能保持清醒,但芃羽和伯牙却有些严重,受伤的身体外加刻意的折磨,只是在生死关头强撑着而已,此时均已陷入昏迷,气息奄奄。
九天探过二人脉搏和颈间,皱眉,“这伤不能再拖了!”
“那怎么办?”邱黎问。
九天之所以选择到鹤之一族的地盘自然是有他的打算,他有把握说服融涯与他合作,但需要时间,可以芃羽和伯牙目前的状态来看,拖不了太久了,想来想去还是道:“我带他们去鹤之一族,你留在这里。”
邱黎一愣,“鹤族属天界管辖,你让天界人救魔族,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
“放心,我与鹤之一族的人还算有些交情。”九天微微一笑,“信我。”
邱黎皱眉,虽然九天笑得一脸真诚,但邱黎可不会全信:“我跟你一块儿去。”
“不行。”九天摇头,“你留在这儿等我消息。”
邱黎心道果然,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梵尘抢先一步,“我跟你去。”
九天瞥他一眼,“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梵尘冷笑,“要不让我跟去,要不就谁也别想去。”想要自己去送死?门儿都没有!
洞里几乎都是梵尘的人马,死士们只听他命令,有意无意挡住了洞口。九天与他僵持半天,梵尘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