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继续这么做吧。”托尼张了张嘴,最终说出这和没说差不多的话。
道恩依然注视着托尼,眼睛里藏着许多话。
“你想说什么就再说吧。”托尼躲避了视线,偏过头,他面对道恩的眼神就像面对自己内心的质问似的,那是他此时避而不及的东西。
你为什么不注意?你为什么不给予更多的保护?你为什么不考虑地再周到一点?
明明,明明能避免的啊……
明明,明明只要再小心一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啊……
“boss,这不是你的责任。”道恩忽地安慰道。
托尼怔愣一瞬,他没想到道恩会安慰他。
“如果真有人要为此承担责任话那就是我们所有人。”道恩继续说,“我们的主观臆想,我们的行动做法都是推石。”
“责任不在个人。”
“更何况小丑才是真正的责任人,我们不能因他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但是每个人心里都觉得自己的责任要更大。”
托尼沉默了很长时间,似乎是在寻找能准确表达含义的词语:“你也是,道恩。”
“我们能看出来。”
他最后用了我们这个人称代词。
实际上也的确是‘我们’,在决定让道恩扮演莫笙的角色后众人也对道恩进行了一番分析(道恩对此并不知情),以便制定接下来的计划。
几乎所有人都说,道恩比想象的更为情绪化——更加像‘人’。
哦不对,她已经是一个生命了,独立的生命,无所谓像与不像。
“所以我想我们有必要对道恩进行心理疏导。”娜塔莎指着数据图这样说道,而后一一看向周围的人,“我们都是。”
“可问题是我们的心理疏导就是由她负责。”托尼无奈地摊手,见众人都向他看来又说。
“至少最近是这样,贾维斯的精力大多数用于维护基地和我的公司日常运转,星期五负责对正义联盟的交接和跟贾维斯打下手。”
“心理疏导这种东西的概念不必我细说吧?我们又找不了专业的心理医生——没有谁愿意把秘密和内心的真实想法吐露给外人。”
“而它又属于人性化的一门学科,我的用词可能不太准确,但在疏导方面是这样差不多,基地里可以担任心理医生职位的能有谁?”
托尼说着又特意看向了班纳,抬手指了指他:“班纳他是有心理学博士学位——”
他说到一半,示意班纳接下去,而班纳也跟着做了:“可我做不了心理疏导,大家知道我自己的心理问题还是最近才缓解的。”
“看,他都这么说了。”托尼在班纳回答完后便摊摊手,无奈地挑眉,“所以有相应的专业知识、能担任职位的只有道恩和贾维斯。”
“可他们现在也都做不了。”
“而且提醒一下,如果你们翻一翻一五年到一八年的身体检测报告就会发现——”托尼说到这儿猛地停顿,但很快接了下去,没让人发现异常,“那上面没有心理健康这一评判览。”
说到这里众复仇者也都明白了托尼的意思。
‘心理医生’自己有了心理问题还怎么能疏导他们呢?
医者不能自医啊。
想想他们就觉得有些讽刺,都陷入了愧疚与自责中。
大家都劝说别人不要这么想,可每个人不都是在理性与感性中纠结,只靠一个信念撑着吗?
而信念总有消失的那一天,外部环境怎么会让你轻易地坚持信念呢?如此坚韧的信念又怎会是在平静中形成的呢?
众人也知趣地没有再讨论心理疏导这件事,反正这个问题在大环境下也显得无关紧要了。
道恩的情绪化让众人有些担心,可不得不承认她即使情绪化也比他们要理性,因为她本质还是AI,更能在客观角度分析事情。
她依然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其他人都不可以去扮演小姑娘,小姑娘的生活和他们所经历的都相差太远,那太正常太普通了,是他们从没体会过的生活。
总说人要保持理性,可真能吗?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不能的。
人毕竟是感性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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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笙睁眼看到的还是小丑,还是拿着枪带着诡异笑容的小丑。
她觉得身体有些麻,像是长久不动血液循环不畅了似的,带来一阵阵的刺痛感。
她活动活动了手,可就这个动作也耗费了她很多精力,身体有些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了。
“Well,我们可爱的小姑娘醒了啊。”小丑看见了莫笙的动作,于是拍拍手,掌声回荡在空旷的仓库内,“怎么样,这个礼物是不是特别棒?”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