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身为横滨阴暗面的秩序,自有一套处理叛徒的方法。
大致可以分为三步。首先是强迫对方张开嘴咬在台阶上,然后让负责处分的人猛踢叛徒后脑,将其下颌和满口的牙齿都打碎,最后把痛的神志不清的人翻面儿,开上三枪,给他个痛快。
至于尸体是浇水泥还是沉湾喂鱼,这就要看缘分了。
森先生大概是觉得目睹这样的痛苦能震慑住我,或者只是单纯的想恶心人?总之,我不高兴。
——说好了合作、相互支持的,森鸥外那个疑心生暗鬼的家伙却还要做这种小动作来试探我。虽然无伤大雅,但足够膈应。
所以我前脚答应了红叶大姐,后脚就把被刑讯过一次的倒霉蛋们又抓进了阴森森的审讯室,亲自主持着又拷问了一次。
这次从他们嘴里掏出了好几个新的名字,回想资料,竟然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广津先生手下的人。
“难怪我在车子上装的炸|弹并不隐蔽,却没有被检查出来拆除掉。”我若有所思,看到老先生额头上都冒出汗来,示意手下将手帕递给他。
“多谢您……”半当中被一通传讯叫过来的老先生紧张极了。
“不必如此,”我好声好气的宽慰他,一边伸爪子让手下给我摘掉被血浸满了的手套,“这种蛀虫哪里都会有的,并不只是你的失察。”
他紧绷着身体,口舌有些嗫嚅:“是……您、这……”
“另外,”我接着说:“染上这种东西的,就只有这几个人了哦?”
他一愣,茫然的看向我。
“我理解你对手下的珍爱之情,也知道人上了年纪就会不自觉的爱护小辈,但有些错误是不管什么人都不能犯的。沾染成瘾、花销巨大难以背负,进而参与倒卖赚取巨额利润……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一旦被查出来,摆到明面上,首领会气到亲自处刑也说不定,到时候就不只是死几个人的问题了。”
森鸥外会有气到尖下巴都走形的一天吗?
我越发和颜悦色:“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老牌mafia沉默片刻,沉声道:“您说的是。”
…………
之后没几天广津先生接了个任务,手下的人死了将近一半。首领表示哀痛,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假期,亲自安排了死者的后事……
然后把我关了禁闭。
不,我们的合作关系依然和谐。关禁闭是因为,我开了车。
那天,终于把所有秘密都审讯出来的已经是傍晚,我哼着不成曲的调子走过映着夕阳的落地窗,遇到了爱丽丝。
又一次从首领办公室偷跑出来的小小姐非常讨厌原先的太宰君,也不怎么喜欢我。但遇到我又总是停下来,和我一起玩,这可能就是孩子心海底针吧。
她背着小手,洋裙裙摆飘啊飘:“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说:“因为晕车。”
“太宰以前不晕车的。”
“可是我晕。”
就像我不晕船,但萤草会吐得天昏地暗一样。具体原理我也不太懂。但这样下去就少了一个出行方式,在现代社会不坐车,是非常不方便的一件事。
“唔……”小女孩想了很久,兴奋的“啊”了一声,小拳头在另一手的掌心上捶了一下:“那你可以自己开车呀!”
以前跟森先生当过随队护士的异能女孩巴拉巴拉的跟我解释了一通晕车的原理,专业名词听得我头昏脑涨,只最后听懂了个大概。
——晕车是因为大脑通过耳朵发现你在高速移动,但实际上身体只是坐在车里并没有移动导致的。这种时候,只要让大脑确定你的确在动就好。
——开车的时候,人的动态视力完全调集,不就能“确定移动”了吗?
“……原来如此。”我真心实意的夸赞女孩:“真不愧是爱丽丝呢。”
然后就亲自去地下车库挑了一辆结实、耐撞、耐炸的改装车,并以让爱丽丝原地消失为要挟,强迫她坐上了我的副驾驶位置。
女孩笑容逐渐僵硬:“……”
“想什么呢爱丽丝亲,”我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愉悦的笑:“就算是为了太宰君的人身安全,你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吧。来,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