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机构探员,我只希望你们做好分内的事,至于什么可以问,什么不该问,用不着我反复强调机构的纪律吧。”说这番话的时候,邢英华的眼光一直紧盯嬉皮笑脸的萧飒沓不放,似乎是说:你小子,还不赶紧给我适可而止!
“明白,头儿。”萧飒沓朝上司吐了吐舌头。
“头儿,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天我明明见到你的那个小朋友,”颜鸢儿似乎有点意犹未尽,“就是你叫他小龙的那小子,亲手把DIMU交到了栾凤娇手上……”
“是我拜托他这么做的。”邢英华正经自若地打断颜鸢儿的陈述,“正如丫头你所见到的,交给栾凤娇的东西的确是如假包换DIMU,其实就是你起初从杨沙寒手里搞到的那颗。”
“原来是头儿的意思。”颜鸢儿的潜台词是:怎么事先也不知会我们一声。
“那小子,信得过吗?”萧飒沓反过来直勾勾盯住上司的眼珠子不放,提醒邢英华他信任的人完全有可能玩掉包DIMU之类的把戏。
“是绝对可靠的人。”邢英华保持斩钉截铁的姿态铮铮地向探员们宣布。
然而萧飒沓依然从邢英华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稍纵即逝的迟疑。
“那就好。”萧飒沓答,尽管邢英华的迟疑,暴露出这位长官在处理跟崇小龙有关的情况时并不那么理直气壮,但根据自己对上司为人处世的一贯了解,萧最终选择无条件相信对方的说明。
“至于你们提到的鲁爷爷,地区探员查不到有关他的更多线索,既然他跟你们有联络,你们继续盯着就行。”邢英华补充说。
“明白!”三位探员赞同。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时间不早了,今晚先这样吧,别忘了明天就是楚夜轩给冯峰定的期限。虽说凶手本人处于脑死亡状态,但最好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晚安。”刚嘱咐完,邢英华的头像就从屏幕上消失了。
“其实头儿的压力也挺大的。”司徒青洛端起剩下三分之一杯冷掉的牛奶,离开仍背对着自己呆坐在电脑前面的萧某人时,似有所指地告诫他。
“我又不是成心为难他,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萧飒沓不满地申辩道,“再说了,你们觉得我在发牢骚,但你们仔细想想,我说错哪句话了?”
“以前要我们绕开蓝氏制药决策层的核心机密,现在连头儿的小朋友也不让过问,说实话,本小姐心里也觉得别扭。”颜鸢儿一边往脸上抹着睡眠霜,一边话里有话地表明自己支持萧飒沓的立场。
“上头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呗,折腾这些有什么用呢,什么都改变不了。活得够累的了,我说丫头,你跟萧萧都消停点,腾出空来享受生活的乐趣吧。”在厨房里冲洗牛奶杯的司徒青洛,笑着朝客厅里两位搭档喊了两嗓子。
“也是,司徒说得对,丫头,你还有那个娇滴滴的男朋友要哄,我也有我的事情要查,算了,我要洗个澡上床去了——丫头,要不要跟哥一起睡?”萧飒沓从电脑前欠身站起来,冲着颜鸢儿直乐。
“臭小子去死!”颜鸢儿笑嘻嘻地拾起用过的面膜往萧飒沓的脸上砸去。
不等头发干透,扎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的萧飒沓便直接跳到床上戴好耳机,打算用轻松的曲子发送掉一整天的晦气和疲顿。
“我开口说话,因为我要你明白~
我不是一个随便把信念~
丢进垃圾堆里的傻瓜!~
拥抱,是想给你温暖~
就像饭前的煲汤,呵护你的胃……”
曲调被女歌手唱得缓慢而拖曳,很快产生强烈的催眠效果,只听了短短五分钟,萧就感到睡意盎然,打架的上下眼皮很快结合在一起,沉沉地睡过去了。
萧飒沓从不介意做梦,因为梦里能思考,梦的场景也很真实,不是黑白灰而是彩色的,可以让自己可以比其他人多出一倍人生经历。对萧飒沓来说,任何梦境都有其特定的寓意,既不是“天方夜谭”,也不是“谶纬神学”,而是可以借助理智和想象力寻找到答案的“有至少一个解的方程式”,对,绝对不能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