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飒沓自然不会放心大胆去啃这个来历不明的红富士,用水洗过的也不成。他在脑海里简单地思索了一番碎片化的证据,逐步形成了对于眼前情景的初步判断。种种迹象表明,火灾发生以后,有人“搬”了进来,至少直到几分钟前还呆在这里,洗涤干净苹果正准备独自享用。难道以这座凶宅为家的是丐帮流浪人士,或者银镜框口中那个幸免于难的老太婆?
萧飒沓把大苹果放回原位,开始有规律地旋转手机照射角度,力求无死角地关照每一处角落,连偏安一隅的洗手间都不放过,嘴里还喊了两嗓子“有人在吗”,“请问屋里有人吗”。可惜没有声音回应他,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家伙躲在房间的黑暗里。难道对方觉察到生人接近,趁自己不备提前溜了出去?
见楼下无法获得更有价值的线索,萧飒沓放弃了问候“房主”的努力,小心翼翼地沿着通往二层的铁制楼梯慢慢往上走。回想起银镜框之前确乎提起,周无疆他们都是在楼上被烧死的,萧飒沓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整个感官瞬间被调动起来,头脑和身体保持着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
等举着手机站到二层的地面上时,眼前的景象并没有想象中恐怖。
上下两层房间面积相仿,楼上也有经人粗略打扫过的痕迹,但凡暴露在手机光线以内的墙面及地面,除了黑还是黑,空无一物。萧飒沓不愿放弃,打着灯光四处仔细排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周无疆等人留下的明显死亡信息,心想会不会是警方在处理现场时把有用的东西都给搜刮走了,什么都没给自己留下。
萧飒沓的脚步停在被火烧得破败不堪的窗边,伸长脖子朝外面望,依稀见得着北新桥东西方向霓虹闪耀,听得见喝酒吃肉的簋街食客们鼎沸的人声及车辆穿行的喇叭声。正要将目光从不相干的窗外景致中收回,忽然发现窗沿两侧被烟熏得焦黑的墙面上似乎画着什么图案,而且左右都有,心里就有点按捺不住小兴奋。
顾不得被浓烟熏黑的墙面何等污损,萧飒沓攥紧拳头,用小指与手心间捏成的肉垫先是在左侧可能隐藏着图案的地方来回摩擦。
等到把手磨成黑炭带着点火辣辣地疼时,借着手机射出的亮光和窗外细雨中透着灯火反射的些许光辉,眼前终于浮现出一个歪扭着的箭头。箭头的颜色与周围灰烬覆盖的颜色不甚相同,是红到接近于纯黑的颜色,不知道是不是“血书”,还是蘸着红色燃料勾出来的。然而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箭头应该是事发前有人用手指,也可能用毛笔或者较细的刷子画在了上面,但画这个东西距离火灾发生过去了多长时间,单凭肉眼是无法分辨的。箭头本身的形状,是最普通的尖脑袋带一条直线尾巴那种,脑袋指向西南方,箭身至尾部大致呈水平向下45度的角。
至于这箭头有没有特殊的寓意,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搞清楚的事情。于是将注意力转向右侧,再次握拳如法炮制,那上面的图案也跟着显现出来,不是箭头。
萧飒沓只瞄了一眼就信心满满,百分百断定那是有人刻意留下来的坐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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