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修文把便利贴撕下来，在蓝司空眼前晃了晃，“谁写的？什么时候贴的？我居然现在才看到！”
便利贴上的字迹很眼熟，蓝司空经常和字迹的主人在草稿本上聊天。他只当那人是和自己开玩笑，眼帘一垂，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和我开玩笑吧。”
幸好他写的是这种不知所云的东西，要是他敢写‘蓝司空是猪’，蓝司空就敢趁他睡午觉的时候把他画成花脸猫。
……
其实也没有那么大胆，顶多等他不注意的时候贴回去吧。
蓝司空心想。
符修文见蓝司空一脸不在意，应该是知道开玩笑的人是谁，正准备把便利贴对折后扔在车载垃圾篓里面。蓝司空阻拦道，“别扔，这是证据，我得留着。”
他把便签纸递给蓝司空，“我王.八画得贼好，改天帮你画一个。”
末了，又强调，“用绿色的荧光笔，画在绿色的便利贴上面！”
“行。”
蓝司空把便签纸放在书包的夹层里。
小插曲过后，没多久，SUV四平八稳地驶入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库。
符修文见车位紧张，就说，“卿卿，这里离电梯近，要不然我和司空在这里等你们？”
“行。”安卿打开中控门锁放他们下去，“我预约的是四楼那家私房菜，要是饿了你们就先上去，报我的名字和电话。”
“不是很饿，等你和云叔叔一起吧。”
“好，记得戴好口罩和帽子。”
“戴好了，去吧去吧。”
符修文说着把帽檐压低两分。
少年规规矩矩地穿着二中的校服，口罩和渔夫帽都是纯黑色，要是再搭配一个护目镜，路人估计会以为他在cos养蜂人。
‘养蜂人’符同学等SUV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委婉地向蓝司空打探，“贴你便签的那个人是不是经常做那种事啊？”
“什么事？”
蓝司空一时没反应过来。
“……”
“就是……经常做奇怪的事情引起你的注意。虽然有时候有点讨厌，但是有时候又比较体贴。”符修文形容道。
蓝司空觉得符修文口中的就是边浸本浸。
——入学伊始就给他点歌，总是缠着他。
——脾气不好，总是把他当做出气筒撒气。不准他换座位，不准他和别人走太近，不准别的人欺负他……
——毫不掩饰地对他好。
从某方面来讲，他的存在让很多人忌惮蓝司空，不像入学那阵子，贴吧里的吐槽贴满天飞。
当然了，现在的状态也不乏辜川和符修文的功劳。
越是二中这种二代居多的校园，越容易搞小团体。
商结交官，富同富玩，三六九不等。
大家均仰仗父辈余荫，尊上位者，鄙下位者，对边浸这种身份的同窗，高攀不上的话，至少不能得罪。
边浸乐得给蓝司空当跟班，四舍五入，蓝司空也不能得罪。
“其实……也还好。”蓝司空沉思。
很多时候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蓝司空第一次遇见边浸的那天天气很好，在他撞进少年怀里的那一刻，风里有很淡很淡的桂花香。
少年眉眼深邃，五官凌厉犹如刀刻。
蓝司空清楚记得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眸透亮，仿佛缀着碎星般的光。
惊艳，夺目，带着野兽特有的桀骜不驯。
他注定无法讨厌边浸。
有如兔走鹰隼落，自他出现在边浸视线中的那一刻起，便已被紧紧锁定。
逃无可逃。
“你应该知道边浸在追你吧？”
虽然这是全校师生都知道的事实，但符修文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次。
蓝司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如果你想送别人一个礼物，你会不经询问他的想法，就直接硬塞给他吗？”
“或者说，如果你在追一个女孩子或者男孩子，你会无缘无故骂他吗？上升父母的那种。”
“……”符修文心说我又不是神.精.病。
蓝司空对他的表情很是了然，继续道，“难道喜欢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