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演练活动的好处除了不用在操场上傻乎乎地做课间操,实际上一点好也捞不着。
不用做课间操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开大会。
硬生生站了半个小时,大家都有点怀念以往跳华尔兹和爵士的日子。
跳舞好啊,傻是傻了点,好歹可以动一动。
十六七岁的少年们都是见异思迁的主,这厢被大会折磨得小腿发硬,那厢就开始念起课间操的好来了。
蓝司空正准备回教室,辜川从人潮中向他走来。
来人的视线落在明显比他大了一圈的校服上,上面别着枚写着李秀昊三字的胸牌。
好脾气地问,“司空,怎么把衣服还回来了?”
蓝司空立马解释道,“我还以为是修文的衣服呢,他底子弱,我怕他把衣服给了我会感冒,所以才还回来的。”
说着,他又指了指自己说,“我们班体委把他的衣服借我了,别担心,阿川,你自己穿吧。”
辜川的校服上全是边浸故意留下的信息素,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他才不想穿沾满边浸味道的衣服。
他皱着眉头,心想,自己的胸牌多半是边浸摘的了。
两位alpha无声地给了对方一个眼神,几乎同一时刻贴近蓝司空,一人邀请他,“还有十几分钟才上课,要不要去后山逛两圈?”
另一人殷切地说,“我学了个超厉害的新魔术,想不想看?”
“我倒是挺想去转转,也挺想看的。”蓝司空莞尔,“但是我准备去咨询一下报美术班需要多少钱,可能……不太方便……”
他小心翼翼地拿捏好语气和用词,生怕得罪两位小少爷。
辜川闻言眼前一亮,“司空准备学美术么?”
“对,我之前自学过素描和水彩,准备报个速成班学点系统化的东西,方便到时候考大学。”蓝司空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他那点三脚猫功夫在外人看来尚可,但他自己知道,那点水平委实上不得台面。
说出来总怕别人觉得他在炫耀。
辜川夸他夸得情真意切,“自学可比老师教难多了,司空真厉害!”
“我当年弹钢琴也是自学的。”边浸生硬地打岔,“正好我也要报音乐班,咱俩一起去吧。”
蓝司空不疑有他,点点头,“行,我提前问过了,谭老师这个时候一般都在画室,我直接去躬行楼找他,殷老师在不在琴房就不知道了……”
殷老师是音乐班的指导老师。
“先去看看吧。”边浸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并不动声色地下了逐客令,“我们去躬行楼了,你先回去吧,下次再陪你逛后山。”
他的表情很是欠揍,只差竖一杆红色旗帜了。
辜川看了下腕表,右手自然地搭在蓝司空肩上,揽着他往前走,“没事儿,反正回去也是干坐着,我跟你们去凑凑热闹。”
边浸不甘示弱,忙把自己的胳膊也蹭上去。三人勾肩搭背,并排而行,丝毫不怕被黎主任看到,说beta和alpha要保持距离,念叨几句注意影响。
三人亲密的动作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少女同学悄悄掏出手机拍了两张他们的背影。
拍正面属实太招摇,没有那个狗胆。
蓝司空被两人夹在中间,一直到躬行楼前,辜川和边浸才放开蓝司空,结束了这个‘哥仨好’的姿势。
他在画室的前门探头望了眼,谭老师正在帮一个男生改素描,不好打搅,于是乖乖站在教室外面等。
两位alpha则站在旁边陪他。
见边浸没有上楼,蓝司空问,“你不上去找殷老师吗?”
边浸信口拈来,“不用了,刚才有位学姐给我发消息,说了今年音乐班的价格。”
“哦,这样啊。”
蓝司空见谭老师帮男同学改好了画,并用眼神示意他进去,忙说,“老师叫我了,我先进去了。”
“好。”
说着,蓝司空蹑手蹑脚地小跑进教室,轻声咨询一些相关的问题。
蓝司空少根筋,对某些方面的暗示不甚敏锐,辜川和边浸不一样,两者都是alpha,且对蓝司空都抱着别样的想法。
旁人对他有没有非分之想,只需一个眼神他们就能辨别出来。
两位alpha自然而然把彼此作为了竞争对手。
辜川并未深究边浸用信息素把自己的校服熏得臭烘烘的,懒洋洋地摊开手,“胸牌还我。”
补办需要二十块人民币呢。
边浸啧了一声,把东西扔在他手上,表情有些不屑,搞得谁稀罕似的。
蓝司空咨询完正事,一出来,就见两人背对彼此,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脑袋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这是……怎么了?
“你们刚才聊什么了?”蓝司空问。
边浸笑着摇头,“没什么,什么也没聊。走吧,回教室。快要期中考试了,得好好复习啊。”
蓝司空的底子不是很好,成绩一直不太理想。见边浸这种优等生居然准备回教室温书,自己一介差生更加没理由在外面闲逛。
于是挥别了辜川,默默决定今天要多刷两套习题。
K班的风气比较糟糕,学生们自觉性和积极性不够,学习能力特别低下,大多数人习惯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除了班长、学委及少数想靠大学打翻身仗的同学,都把学校当‘托儿所’。
其中比较难搞的就以大龄儿童徐晟和李知张等人为首。
这类学生的品行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学生的这个身份不太合格。
九年义务教育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枷锁,剥夺了他们迫切想逃离学校的自由,以致于反抗成了他们唯一的目标。
而反抗的基本操作就是在一成不变的校园生活里造作出各种花样。
譬如此时此刻,蓝司空准备静下心来刷题,没想到教室里闹哄哄的像游乐场,男生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玩斗地主。
……
蓝司空摊开卷子试图仔细审题。
徐晟哗啦啦把牌分三份发放完毕,啪地一声把底牌扔在桌面上,扯着嗓子喊,“叫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