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迟早会分开,长痛不如短痛。
蓝司空如是想。
两人刚出电梯,云从霜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打开一看,是安卿的来电。
他刚点击接听,电话那头便传来符修文咋咋呼呼的声音,“喂?云叔叔,听说蓝蓝分化为Omega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方不方便?我和卿卿想来看热……不对,来看一下蓝蓝。”
云从霜下意识看了眼蓝司空的表情,手指放在音量键上面悄悄按了两下,眉眼一弯,“我们刚从医院回来,马上到家。你要是想过来就让阿卿开车送你吧,正好可以陪蓝蓝说说话。”
“好嘞,那我们收拾一下,马上过来。”符修文说着,颇有深意地抱怨了一句,“云叔叔你让蓝蓝给手机充下电,有人联系不上他,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好的,待会儿见。”
云从霜心思活络地给了蓝司空一个眼神,笑着挂断电话。
当事人则镇定自若地掏出钥匙去开门,绝口不提别的事情。心里却很疑惑,边浸是何时加的符修文?
很快他发现自己想错了,找他的根本不是边浸,而是许久未见的辜川同学。符修文在前,他则跟在两人的身后。
因为刚经历临.时.标.记的omega对信息素比较敏感,三人临行皆喷了很多信息素阻隔剂,这点让蓝司空非常感动。
辜川略显局促地把果篮递给云从霜,小声说,“叔叔您好,我是司空的……朋友,我叫辜川。”
云从霜的表情很是友善,“你好,常听蓝蓝提起你。别站着了,快进来坐吧。”
辜川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苦涩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换上家居鞋,嘴里一直说,“谢谢。”
自从蓝司空和边浸确定关系后,彼此有意疏远,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聊天了。
蓝司空暗自用鼻子嗅了一下,确定边浸留下的信息素已经淡不可闻,这才指着沙发床说,“修文,阿川,坐这边吧。”
符修文推了一下辜川的手臂,让他坐在离床较近的那端,右手握拳作话筒状,笑着说,“蓝司空同学,我谨代表广大吃瓜群众采访你一下,对于做了十八年beta,突然分化为omega这件事你有什么感想?你觉得这一变化会对你的生活产生影响吗?感觉如何,是好是坏?”
蓝司空被逗得眉开眼笑,配合道,“就……当事人表示挺突然的,目前还有点不太适应。至于想法,我觉得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依,凡事都有双面性,好坏参半吧。影响倒是谈不上,但是……”
他做了个注.射.药.物的动作,“以后可能要被迫学习一项新技能了。”
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好事就是,他发现自己身体的反常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分化所致。
坏事就很多了。
比如基因信息管理局会派专员前来检测他的信息素等级及血统,然后录入数据,在AO数据库里面和广大适龄alpha匹配那该死的契合度。
他会因为荷尔蒙周期的缘故雌.伏于某个alpha身.下,像一只愚蠢可笑的动物,为了最原始的欲求失去理智和尊严。
那很可怕,也很羞耻,初次结.合.热已经给他上了一课。
当年参加青少年生理卫生知识讲座的时候,座谈会的演讲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性beta,他从beta这个趋近普通人群体的角度,绘声绘色地讲了近十五分钟有关AO荷尔蒙周期的相关趣闻趣谈,褒贬不一,蓝司空印象深刻。
他一直引以为傲,以为自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初恋绝对单纯,不掺杂一丝一毫其他的因素。
现在看来,初遇边浸那天他闻到的淡淡香味,似乎并不是桂花香,而是alpha无意间残留的信息素。
那不知所起的情愫,那些莫名的悸动都在告诉他,你瞧瞧,这就是AO间强大到可怕的关联,谁都逃不掉。
身体频发的种种异样仿佛在努力证明,打从一开始,他就注定会分化为一个omega,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他注定会喜欢上边浸,而他和边浸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善终,这个认知让他无比失落。
也许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失落会转换为其他的情绪。悲造化弄人也好,哀上天不公也罢,这些都是后话了。
符修文放下‘话筒’,他太了解荷尔蒙周期对omega来说意味着什么了。他望了眼蓝司空光洁的脖子,八卦道,“听说你发热的时候只有边浸在现场?”
结合.热状态下的omega分.泌出的信息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香甜,这种味道对alpha来说无疑是催.情的药。只是闻一闻都会发狂,更别提和他孤A寡O共处一室了。
其实从生理角度上讲,不只有alpha可以用信息素诱.导omega发.情,omega也可以这样做。
所以在两情相悦的前提下,边浸能保持理智,没有将蓝司空彻.底.标.记,仅仅帮他咬了下脖子,真的是一件令人敬佩的事情。
辜川闻言诧异地抬起头,沉默地抿着嘴,双手合十,紧紧相扣,然后将头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