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黎天,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肮脏又脆弱的人族渣子。”
邪眸的手微微收紧,那只黑暗巨手像是被他操控着的遥控玩具,握着江碧柯的脖子不断用力。
江碧柯觉得他的喉骨都快被捏碎了,嗓子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冷风钻进他的嗓子,脑袋一片混沌。
他不知道这片空间是否会有自然的风的吹拂,甚至还会带上那让人颤抖的温度,或许是他临近死亡身体渐冷的缘故,艰难着的呼吸像是在冬天里空口吃了一块冰。
令人难受的窒息感。
“你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了,你之前所说的不过是你的一片臆想,你的黎天此时此刻正在焦头烂额,怎么可能会过来救你呢?”
江碧柯瞪着邪眸,血丝布满了他的双眼,他气息微弱地吐出几个字,眼中却十分凶狠:“呸,我相信他。”
邪眸的眼睛微微咪起,他脸上的笑容像是冰冷的镰刀,锋利又冷漠。
红色的鲜血从江碧柯天鹅般的脖颈向上蔓延,如同蒙上了一层淡琥珀色的薄纱,血液爆裂地充斥在江碧柯的表皮血管里,邪眸的力气要是更大一些,怕是他体内的血液会像是被挤压的橙子一样榨出新鲜的果汁。
这时小丑从邪眸的背后快步上前,他微微的鞠躬,“主人,请您息怒,这个小子对我们还有用,至于他刚才大言不惭的行为,就由我来惩罚。”
江碧柯耳边嗡嗡的,他看着小丑像是一座雕像一样卑躬屈膝,就像是梦中一样梦幻不可思议。
明明是对手,竟然会为他求情,是不是真心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能够钻进他肺里的空气已经越来越少了。
邪眸居高而下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他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一些好奇,“哦,既然你主动请缨,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江碧柯像是一件被挑剩下的商品一样扔在地上,小丑用藤蔓缠住他的脚腕,防止他逃跑。
“将他带下去好好惩罚,尤其是这张嘴,黎天难道没有教他怎么说话吗?”
江碧柯此时此刻已经晕了过去,脸色红中带紫,若不是他的胸膛在微微起伏着,小丑还以为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是,主人。”小丑通过藤蔓拉着江碧柯走向黑暗,直到一处房间。
小丑将江碧柯扔在一张木板床上,墨绿色的藤蔓被握在手心里,带着剧毒的尖端一下子扎进他的胸口。
意识因为疼痛回笼,江碧柯睫毛轻轻颤抖着,接着睁开了那双清泉般的眼睛。
又很快被疼痛席卷,流出了几滴眼泪。
“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刚才冒死在主人面前替你求情,我可不敢想象生气状态下的主人回做些什么,说不定你现在成了一具尸体,脆弱的头骨和那些异兽一起,成为他座位的冰山一角。”
鲜红的血液透过木板床的缝隙滴落在地面上,像是几朵怒放盛开的彼岸花。
藤蔓从他胸口抽回,墨绿色的枝体上还带着脆弱的鲜红,小丑将一个瓶子放在江碧柯的头旁,“这是藤蔓剧毒的解药,里面还加了一些加快伤口愈合的药物,放心,没有任何副作用。”
“为什么?”江碧柯疼痛的嘴唇还在颤抖,闭着眼睛虚弱地问。
“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你还有一点用处罢了,毕竟你可是我们和黎天最重要的砝码,相信有你在,他定不会轻举妄动。”小丑收回了平日随意的笑容,一丝不苟认真地说。
“其实你们是怕黎天吧,连自己心里都承认了,这场战争你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江碧柯嗤了一声,这一声因为他的虚弱所以很轻,还因为疼痛带着一丝颤音。
小丑背对着江碧柯,挑了挑眉毛,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他微微侧身瞥了一眼躺在床上难以动弹的少年,明明都这样了还能一击切中要害抓住重点。
“再不解读你你的脑袋再聪明也没用。”
确认过小丑离开之后,江碧柯费劲地抓住了头边的药瓶,现在就连拧开青瓶盖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幸好他自身异能带有恢复,也不至于太过狼狈,脸上的眼泪早就干了,落下一条淡淡的痕迹。
缺氧窒息的感觉还没散去,江碧柯撑着木板床抬起了身体。
“呕。”
胃在翻滚,这种本能生理反应排山倒海不停歇地向他袭来,他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除了吐了一地的酸水什么都没有。
吐完之后就又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床上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沾着刚才的污渍,与平时有轻微洁癖的他判若两人。
他眼里倒映着一片狼藉漆黑的地板,眼圈微红,眸中还带着潋滟的水光,有很快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