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柯心神晃动,眼睛和鼻子都有些发酸,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种情感是遥不可及的存在,甚至父母亲的分开都让他产生了怀疑,黎天的这一翻举止像是在他的世界之树上摘取了腐败的嫩芽和害虫,浇灌了一种叫□□的肥料。
第一次有人会对他说这种话,除了感动这个形容词没有其他更好的了。
他握住那一颗桃核,上面的纹路像黎天的掌心的纹路一样温暖。桃核被他轻轻转动着,也就在那一刻,他发现了当中的端倪。
桃核里面是中空的,是一个很小的空间。借着灯光的照射,江碧柯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闪了他眼睛一下。
是红色,血的红色。
他轻轻地挪开视线,像是棉花糖一样柔软的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此时黎天正握着他的手强烈地回应着他。
“还是被你发现了。”黎天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的那一盏灯,上面有一头飞蛾在不停的碰撞着灯罩,在床边的墙上落下一个扑棱的阴影。
“庙里的阿婆说,女孩子的血可以为喜欢的人消灾解难,虽然我不是女孩子,本着对美好寓意的尊重,我也试了一下。”
“我希望我的血,可以护你一生平安。”
江碧柯紧紧抓住那小小的桃核,圆滚滚的,上面的花纹光滑流畅,里面黎天大人的血液凝结成一块绯红的结晶,透过许多个小孔显露它的颜色。
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忙于整一个市的事务之间,在他失踪的那一段时间里,不相信神佛却去了庙里为他烧香祈福,还给他求了这个回来。
“黎天大人…”
江碧柯开口,在黎天微微怔住的瞬间,借着白色柔软的灯光站了起来,在黎天的额头落下一个份量很重的吻。
准确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的亲别人,也算是为黎天成功破例了。
黎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刚才地人族幼崽亲过的地方,那一块皮肤像是和那一个吻产生了化学反应,现在烫的都快起泡了。
“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江碧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真的那一天到来,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我不应该把你束缚在这样一间狭窄的房子里,就好像我在强迫你一样。
生来自由的花,应该在风雨中成长,而不是呆在温室里供我观赏。”
空中的飞蛾终于达成了它的愿景,钻进了塑料灯罩里,拥抱着光和热。
江碧柯愣住了,飞快的转过身,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打破了脆弱的束缚,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
他抽出桌上的一张餐巾纸擦了擦,问道“怎么突然转变的这么快?”
身后的黎天从后面搂住了他精瘦的腰,弯着身子下巴磕在肩膀靠近脖子那块柔软的肉上面,像是古时学堂里学生们念诗摇头晃脑一样,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
还能这样按摩?要不是黎天大人下巴有些尖磕着有些不舒服,那就十分完美了。
“我觉得我能保护你一辈子,可是事与愿违,邪眸的力量我捉摸不透。我以为让你远离战场就是对你的保护,却忽略了你想要的。”
“那你说说,我想要的是什么?”江碧柯像是一个顽劣的儿童,掐了黎天顽强的肉一把,可能也就只有江碧柯才敢对他这样有小孩子心性吧。
“自由?”黎天不确定的说出这个词语。
江碧柯“咯咯”笑了起来,“你看连你自己都没确定我想要的什么,就来了一个深得我心的转变,看来我们心有灵犀。”
“或许从我捡到那一面镜子,从我们立下合作开始,我就没有自由了。”
他摇了摇头,抹了抹一把脸,红着眼睛转过身,即便他现在比以前长高了许多,还是得抬着头才能看着黎天的脸。
“我想要的不是那虚无缥缈如风一样的自由,我真正想要的,是陪在你的身边。”
“还没见到你之前,我一个人住着,我不缺少自由,却被孤独包围,所以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即便是一场毫无结果的战斗,我想站在你身边,既能与你同甘,也能与你共苦。”
黎天深吸了一口气,双臂用力的抱住了江碧柯,将他举起地面差不多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他闻着江碧柯身上好闻的味道,以沙哑的声音十分严肃地说道,像是进行一场庄严的宣誓。
“我把陪伴这样东西,只许给你一个人,上了这艘船,就不许反悔了。”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