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斛珠(1 / 2)

陆压目送电梯缓缓合上后,这才又返回杜一荇的公司。因为还法术没有解开,所以除了杜一荇,其他人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跟个木偶似的。

因为方才重瑜压根就没进来,所以没有发现。

杜一荇还躺在地上,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陆压半蹲下来,伸出一只手附在他的脸上,手心散发出的光芒很快就把他的脸覆盖住。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手。

人类是不允许知道他们的存在的。

陆压走出门的时候,天空中已经又开始下起了下雨,天气阴沉沉,乌云压得很低,似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奏。

梅城的春季雨水很多,也许上一秒还阳光灿烂,下一秒就会下起滂沱大雨。

他站的位置恰好在屋檐的边上,冷风裹挟着细密的雨丝转个弯,就直接扑了陆压一脸。

陆压眼皮都没抬一下,伸手抹了把脸,看着眼前一顶顶来来往往的雨伞,仿佛又看到了三千年前他遇见阎王的那一天。

如果没有阎王,也许他早就死在三千年前那场大雨里。

三千年,沧海桑田几经变更,对于他们这些不死的怪物来说,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雨,越来越大。

他本可直接使用法术缩地三千为尺,但昨天晚上那只蛊雕着实废了他不少功夫,现在灵力不足,无法使用法术。

等了好一会儿,雨都没停,陆压有些不耐,但这雨都是蛊雕巨大的阴气和怨气所化,普通人淋了没事,顶多也就是感个冒。但他三魂七魄不全,伤害尤为巨大,轻则削弱灵力,重则腐蚀生魂。

但眼见这雨势必要持续到下午,周围又没商铺,他也没有跟人类沾惹不必要麻烦的习惯。

所以,他两手拉了拉风衣领子,将拉链拉到下颌的位置,尽量遮住露出的肌肤,然后才将帽子戴上。

就在他准备踏出第一步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那个,请问,你是陆压大人吗?”声音很轻柔细软,就像三月的春风拂过脸庞,柔软地让人忍不住心都微微一颤。

陆压收回腿,转过头,循声往去。

只见三步以外站着个女孩子,她手里攥着一把十二骨的油纸伞,身上穿着浅绿色旗袍,外披一件米色的针织衫,优雅婉约。

为什么说她是女孩子呢,因为她的五官看上去实在是太稚嫩了,巴掌大小,若是她换身衣服,绝对会被人认成高中生。

而且,虽然她穿着旗袍,但仿佛仔细看就会发现她似乎一点都不适应,没有撑伞的那只手时不时地就拉拢一下开叉的裙角,以此好遮住若隐若现露出的长腿。

陆压在脑子里快速地搜了一遍,并未找到有关于她的记忆。但既然能叫出他的名字,那么身份肯定不一般。

他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右手中指的戒指,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嘴角微勾,问道:

“你认识我?”

女孩眉眼弯弯,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眼睛仿佛灿若星河,连带的,连不甚出彩的五官都因此甜美了几分。

她笑意然然地道:

“六百年前陆压大人曾来北海代阎王给我贺生辰礼,还帮我簪过花,陆压大人,您忘了吗?”

说完,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写满了期待。

六百年前,北海,生辰。

陆压垂了垂眸,稍加思索一番,终于想了起来。

六百年前,北海鲛族最小的六公主刚好满一百岁,对于他们这些寿命长达几千几万岁的老怪物来说,一百岁相当于人类的满月礼,但在他们那儿不叫满月礼,叫簪花礼,届时花神会为寿星簪上与之相配的花草,以次宣告,此子平安长大,并正式活过了夭折期,踏向幼年期。

届时会请各路相熟的神仙妖怪共同庆贺,说白了就是这些个老妖怪活的太久了,弄些这乱七八糟的节日以次来相聚一番。

陆压一向对这些不敢兴趣,自然也不参加。

但那年阎王突然有事,去不成北海,就非要让他代走一趟,说什么他是他手下待的时间最长,最得力的干将。

全都是瞎扯淡,还不是地狱那群老妖怪长得太狰狞,之前牛头马面去给人家贺礼就把人小孩吓哭了,要不然怎么轮得上他。

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倒没错,他是在阎王手下待最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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