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宇和李颐泽不知道正聊着什么,忽然听她一说,都纷纷往树上看去。
习婉君扫了周围几眼,确定没人路过,便把瓜放在地上,摩拳擦掌地攀住树干,在袁宇和李颐泽吃惊的注视下,熟练地爬上树,转眼就离地面两米多高了。
“你怕不是只猴吧?”
“你小心点!”
习婉君没应声,靠近目标的时候动作轻得跟不存在似的,她缓缓将手伸向与树杈完全融为一体的蝉时,近视的李颐泽都没瞄出来那玩意儿在哪,倒是把袁宇给看得呼吸都不敢大喘,俩人都僵着动作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紧张得仿佛在树上捕蝉的人不是习婉君,而是他们。
说时迟那时快,习婉君忽然手往树上一扣,一声刺耳的蝉鸣响了起来,树枝荒了几下,顿时就吓飞了周边的几只同伴。
“抓到了!”她低下头来笑得很开心,袁宇本来想鼓掌的,结果竟被她的笑容给魇住了。
习婉君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很难接近,像这样喜出望外的笑容是少之又少的,猝不及防的一笑,就好似变了个人,她脸上的喜悦很有感染力,总能令人一眼瞧见就跟着喜不自禁。
李颐泽也稍有恍神,但很快他就被习婉君握着拳头的手给吸引了,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手里那只倒霉虫:“够虎的,我看看?”
“你慢点下来。”
习婉君手里裹着蝉,下来的时候不方便抓树干,索性踩在一根粗干上就直接跳了下来,吓得袁宇差点上手去接。
“哇你吓死我了!”
“没事,我以前练过体育呢。”习婉君把手里那只蝉捏了出来,翻来覆去怎么瞧都不够:“小时候我经常跟爷爷奶奶去田里干农活,那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在树下吃饱了荔枝龙眼,就爬上树抓几只知了和金龟子……”
与她同频的袁宇仿佛被激起了什么有趣的画面,上手比划着说:“哦!然后用缝衣服的细线绑住金龟子的腿,它就会绕着圈一直飞,像在盘纱是吧?”
“是的!”习婉君兴高采烈地点着头:“我们那边还有专门捕知了的人,厉害的一下午能捕到半桶,然后直接丢进油锅里炸,特好吃!”
李颐泽:“……”
袁宇:“……”
习婉君:“……我也是听说的,没吃过……我一般都是把知了玩死了,再买一盒火柴,把火柴都掏出来,把知了装进火柴盒里,点一把火给它葬了,我还把作业纸撕了烧给它们……”她本来想挽回形象地找补几句,结果发现越补越不对劲,两个大男生的童年似乎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习婉君一直忘不了这一年他们平平凡凡地坐在树下,一人捧着半颗西瓜,说起彼此的童年趣事,尽管有一大堆的书在等着他们复习,他们也依旧放任不管地聊了三个多小时。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习婉君和李颐泽真正成为了无话不侃的好朋友。
那天下午她回到宿舍,将衣服换下来,瞅着上面的西瓜汁手印,也没有半点怨念,反而觉得很开心,有点不舍得洗掉。
挺好看的。
但不洗的话衣服就废了,于是她直接用清水过了两遍就晾起来,上面的手印基本没什么变化。
期末考如期而至,习婉君没得放松了,大多数临时抱佛脚的学生要么是在图书馆复习,要么是在宿舍里复习,唯独她每考完一科就要跑回宿舍带书,然后去奶茶店边兼职边复习,所以在室友看来,她的时间似乎永远都不够用。
偏偏这人还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动不动就拿出手机玩起来。
“考完什么时候回家?”
习婉君余光瞥见手机一亮,又拿起来回复消息:“考完要去报名驾校,上次放教练鸽子了,他现在一直担心我不报名。”
“好,那后天我们要去泉大打球,你还去吧?”
“去,打完球再报名不迟,你什么时候回家?要不要考虑一起去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