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德尔走了之后,你做了什么?”侦探问道,一旁的德瑟奈德也很好奇,他知道这个基督徒应该藏了一手,甚至刚才差点动手时,神父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知道对手越多的信息,对于自己越有帮助,德瑟奈德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谁料,艾尔神父只是轻轻咳嗽一声,丝毫不打算回答,睁着一双圣洁眼眸,平静道:“每个人都有点保命的办法。”
那天晚上,神父到底是怎么压制住祭坛的没人知道。
当杰森把人叫起来时,神父才满脸疲倦地回来,他看起来越发不像个活人,半点活气都没有。伦德尔警官依旧面无表情,站在门口接住了虚弱得跌入他怀里的神父。
“别墅里剩下的人呢?”神父脸庞苍白,询问杰森。
后者表示大部分能叫醒的人都聚集在了大厅,剩余不多的保安和贾拉德警官护在了那里。“不过,情况紧急,还有一些人没到大厅。”
艾尔神父点了点头,依偎在伦德尔警官怀里,手指沉重得抬不起来,他喘息片刻:“我得缓一缓,起码得一周……别声张,祭坛关掉了,但开启那个祭坛的人,还没有找到。”
谁在幕后?维拉斯家族?不可能,他们很可能是受害者,包括老维拉斯的死亡都未必是自然事件。那除了维拉斯家族成员,还有谁莫名其妙出现在此次事件中?
“你的女友?”神父看向杰森,却没报什么太大希望,毕竟这是唯一和维拉斯家族无关的人。
后者连忙摇头,“艾玛只是个普通人,她也不知道我会带她参加祖父的葬礼。”
倒是伦德尔警官突然开口道:“那个修女呢?她也是和你一道的,来自教廷吗?”
不,教廷只派遣了他这一个调查员。
修女?雷莉安娜?等等,雷莉安娜修女,他确实知道有这个人,甚至和她一起主持了老维拉斯的葬礼,但为什么他对这个神职人员的印象如此模糊,好像每次思考,都本能地忽略掉修女存在一样。
神父变了脸色,他是经验丰富的调查员,立刻反应过来——
雷莉安娜有问题。
而听到伦德尔提到雷莉安娜,杰森少爷的脸色也跟着一变,他仿佛如梦初醒般,低声咒骂了一声“该死的”,他的手痉挛般拉住神父的袍子,面庞铁青道:“雷莉安娜,那个修女,我在葬礼上看到她露出了那样的表情,然后才慢慢想起过去的事情。”
他把葬礼上看到的事情告知面前两人,伦德尔沉吟片刻,当机立断道:“她很可能就是一切的幕后黑手,但问题在于,就靠目前的警力,无法将她逮捕归案,而神父短时间没有办法再动手了。”
找到罪犯又如何呢?现在这个境地,估计要被罪犯按在地上打死灭口哦。
杰森面容黯淡,一种恐惧感攥住了他,他正是盛年的年纪,本就没如何思考死亡这个问题,何况是如此诡异的事件,如此凄惨的死亡……那些在外面腐烂行走的活尸,极可能就是他们的未来。
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杰森的,他低下头,看到那张虚弱的面容,神父此刻就像一幅薄薄的画,双眼却如燃烧的火炭般明亮:“别担心,我还活着呢。”
他只是不太方便再动手,却远不至于坐以待毙,又不是混沌之神亲至,他还能再浪一波。
何况——
“雷莉安娜在杀我们灭口之前,估计会先杀掉维拉斯家族的叛徒。”神父微微扬起嘴角,“跟从邪神那么久,他们总该有点压箱底的本事,现在再不用就该一起死了。”
“杰森,跟我一起去找你父亲。”
事已至此,大家老底都掀开了,还遮遮掩掩个屁?
面对儿子、侄子侄女们略带惶恐的眼神,看着窗外逐渐升起的晨曦,亚当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把手按在桌上,凝视着墙壁上挂着好几代先祖的画像,眼神晦暗不明。
“你确定雷莉安娜修女是他们的人?”他没有回头,但神父很明白这是针对他的怀疑。
“是,我来自教廷,如果你不信……”
“不,我相信你至少不会是教团的人。”亚当嗤笑了一声,他带着毫不隐藏的恶意与讽刺:“那群疯子怎么可能屈尊降贵,把自己扮演得神圣成这样?那对他们来说,可比死亡更难受。”
能扮成修女已经是为任务而做出重大牺牲,还要搞得和基督教的圣子下凡似的?这是恶心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