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够了,苏建军忽然说:“说到这种灵异事件,咱们这儿好像也出了一个。”
“哦?是什么?”苏集顿时来了兴趣。
“老韩家闺女你还记得不?”
“呃……是叫韩心蕊的么?”苏集回忆道。
这位“老韩”指的是他们镇的镇长韩砧,在他印象里是慈祥又能干的中年人。因为老来得女,所以对女儿十分溺爱。
“对对对,她不是艺考生么?明年就要高考啦!可是她老师说按照她现在的水平,怕是考不上心仪的大学。”
“她学什么的啊?”苏集随口问。
他所学的播音主持专业也是需要艺考的。播音主持对形体,口齿发音等的要求很高,苏集还为此专门学了跳舞,加上脸蛋占了优势,他很轻松就通过了考试,进入了梦想中的大学。
当主持人,这是他的梦想。是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那些谈吐优雅、反应敏捷的主持人后就诞生的梦想。
可惜……
“画画。”
苏集回神,笑问:“那这跟灵异事件有什么关系?”
贺君鸣一边小口小口喝着水,一边竖着耳朵听。
“这事儿我来说。”林木莲放下筷子兴致勃勃地说:“他女儿成绩差,想上一本就只能靠艺考了。可老师却说她的水平通过不了艺考,你说老韩他能不急吗?然后大概半个月前吧,老韩不知从哪里买回来一幅画。说是这画儿有神奇的力量,能提高人的作画水平。”
“哦?”苏集来了兴趣,知道这灵异事件肯定跟这幅画有密切关系。他问:“这画是哪个有名画家的作品?”
“不是,就普通的画吧?”林木莲回忆了一下,忍不住搓了搓手臂:“画的好像就是天空,草地,还有村庄。可是不知道咋回事儿,越看越诡异。”
“什么样的村庄?”贺君鸣猛地直起身。
林木莲愣了愣,随即摇摇头说:“就远处的村庄,挺普通的瓦房屋?”
苏集瞥了贺君鸣一眼,知道他是在找影城。
难道这画儿跟影城有关?
想着,他问:“妈,你还没说到底发生了啥灵异事儿呢!”
“对,是这样的,老韩把画儿买回来后,就挂在他女儿卧房里了,从那天起,他女儿就天天对着画儿临摹,几乎除了吃饭睡觉拉屎就是在看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一周前,她女儿突然昏迷不醒了!”
“太累了?”苏集下意识地狐疑。
林木莲摇头:“嘿,你是不知道啊,老韩跟他老婆想把人送医院去看医生,结果刚把人搬出卧房,这姑娘就开始抽搐、吐血。把人移进卧房,嘿,她又好了!没办法,只能把医生请到家里,可是检查结果却是她的心跳脉搏都正常,脑电图也没有问题,可就是醒不过来。这不,都昏睡了一周了!只能靠输液吊着命,跟植物人有什么区别?唉!老韩伤心得那是一夜白头啊!”
苏集听完,只觉唏嘘。
原是好心买的一幅画,却成了害女儿昏迷的罪魁祸首,这位韩叔叔能不难受愧疚么?
思索间,苏集察觉到旁边贺君鸣灼热的视线。
他扭头,心领神会地笑道:“你想去看看?”
贺君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我们明天上午去看看吧,下午再去看山楂园也不迟。哦对了,妈,给亲戚邻居都打个电话,明晚咱家请他们吃顿饭。”
“确实该请吃个饭。”林木莲点点头,“这次你爸摔断腿,多亏了几个亲戚邻居帮衬,不然山楂园都没人管了。”
一旁的苏建军点点头,又不放心地说:“明天你们小心点,那画怪邪乎的,你俩可别也昏睡过去。”
“去去去,说什么丧气话呢?”林木莲瞪了他一眼,赶紧“呸”了两句,才说:“我儿子那是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命!再说了,有小贺在怕啥?”
“对对,小贺会保护我的。”苏集说着,拍了拍贺君鸣的肩膀,挤眉弄眼:“小贺,对不对?”
“嗯。”贺君鸣目光认真无比:“保护你,死也要保护你。”
“不,死就不必了。”苏集哭笑不得。
他只是在跟贺君鸣开玩笑,没想到对方这么当真。
只是会让人昏迷的画儿而已,应该不至于那么危险……吧?
翌日一大早,贺君鸣迫不及待地拉着苏集前往韩砧家。
韩砧家今日异常热闹,敲门进院,就见一个穿着道士服,手捧拂尘的中年道士正做着法事。嘴里振振有词。苏集耳里不错,只听对方念的是什么“太上老君”啥的。乍一瞧还真是有模有样,仙风道骨。
“韩大叔。”苏集径直走向韩砧,却见对方果然满头花白,一双眼睛又红又肿,还充了血。而他旁边的妻子沈兰哭得是撕心裂肺,大声念着“韩心蕊”的名字让她回来。
招魂?
苏集发现沈兰的手里还捧着一幅画,待他走近,便可清晰地看到画的正面。
然后,苏集呆住了。
璀璨的星河纵横万里,星河下一条玉带般的小河蜿蜒向远方,有鲤鱼浮出水面,有野鸟作势欲啄。
“哗啦啦——”水声潺潺。
而在不远处,青山掩映人间烟火,几点青瓦白墙的村落宛如遗世独立的世外桃源。似乎在庆祝什么节日,村落中央的空地上燃着篝火,一群穿着古装的男女正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噼啪!噼啪!”干柴在篝火中爆裂。
熊熊火焰照亮了人们的笑脸,也照出一个酷似韩心蕊的少女的面庞。
苏集揉了揉眼睛。
野鸟一口将鲤鱼叼住,展翅飞向远处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