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冲刷漂浮悬空的梦境,割裂天堂幻境,现实偏离想象。
头痛,随之而来浑身感官一并清醒,每一寸关节都在痛。
日光刺目,不是清晨的温和,倒像正午热烈,烘的被褥都自带暖意,传到肌肤高过体温,只是什么时候她的床品换成深灰色?
大脑死机重启三十秒,记忆断片在昨晚的庆功宴会。这才后知后觉,背后温热坚硬的触感真实清晰,随呼吸起伏的胸膛紧紧贴着她,以圈禁的姿态展现绝对的占有。
月岛千纯整个人瞬间石化。
无法自控的颤抖幅度越来越大,青峰大辉紧贴着她,清醒,却不敢出声,看她慢慢转过脸,等待末日审判的到来。
永远无法忘记那天她的表情,像是见到这世上最可怕的怪物一般盯着他,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的绝望。他早已料到,却仍抱有一丝侥幸。
却见她迅速冷静下来,故作镇定的开口,距离太近,青峰大辉清楚看到她嘴唇的细微颤抖,听她牙齿打颤,“为什么?”声音刚一漏出,眼泪便滑落眼角,她面无表情的哭,捏住他的心脏狠狠揉皱。
起身,悲凉地闭上眼,不出所料,她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抵触,看他的眼尽是厌恶,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中山平介对你下了药。”
环顾四周,月岛千纯更是震惊,尽管很努力的去回忆,却只能想起支离破碎的片段,她在他身下的样子足够令她恨死自己。
“所以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看他,目光冷冰冰。
“我……”被她问住,却反应过来她的话外之意,“你想在哪?难不成你还想中山……”
“我倒宁愿是他。”慌不择路口是心非撂狠话,她向来最擅长。
“你再说一遍?”
讥讽看他一眼,目光又移回天花板,“跟谁都好过你。”
知道她不是真心地,却依然压不住灭顶的愤怒,他应当立即远离这个刺猬,否则下一秒绝对要爆炸。
偏生她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就算街上随便找个男人……”
“闭嘴!”青峰大辉一拳砸向床头,拼命忍住揍她的冲动。
月岛千纯只是轻蔑的看他一眼,继续无视他,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的流泪,“你跟他有什么不一样?卑鄙无耻。”
青峰大辉跳下床摔了门,再待下去他一定失控。
看着紧闭的卧室门,月岛千纯终于绷不住,从默默流泪到嚎啕大哭,转变只需要一秒。而门外地板上,青峰大辉落寞颓败,无力有无奈的等她哭完一场,才倒一杯端进去,月岛千纯仍未起身。
一件件拾起地上的衣衫堆到床上,水杯放到床头,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并没有消停的趋势,心疼又着急,却也只有无能为力。
“中山平介呢?”打死都没想到,她恢复理智后第一个关心的竟然是那个衣冠禽兽。
“你把他怎么了?”得不到回应,她转过头,终于肯看他。
他笑,冷笑渐变成狰狞嘲讽,他的隐忍压抑和小心翼翼此刻都显得格外可笑,原来他自作多情,她竟然挂念那种人渣?!
她冷冷看着他笑,无动于衷;他被她表情刺痛,渐敛笑意。
“谁知道,大概残废了吧。”
“疯子!”她急着翻手机,他一把夺过。
“他现在接不了电话。”继而自暴自弃,“动我的女人,就得死。”
被他鬼畜狰狞的面容吓到,月岛千纯怔了半天,懒得跟他掰扯,伸手去抢她的手机。
青峰大辉直接往床尾一丢,双手牵制住她,却因中心不稳跌倒,将她重新压到身下,被子滑落大半,而被子下的她一丝不、挂,柔软丰满的水蜜桃被他紧紧贴进挤压。
“混蛋别碰我。”惊吓过甚,她声音都变了调。
瞬间想起昨夜记忆,像药引发作牵带出更久以前,他下意识松开她的一只手,抚摸她哭红的脸颊,深深看向她,“小千,你听我……”刚叫出口,耳边风声猎猎,脸上一阵疼麻,他错愕看向抽过自己脸颊的他的手。
“滚,我跟□□犯无话可说。”
沉默,死寂的沉默,连呼吸似乎都静止。
“呵……”许久,青峰大辉轻笑一声,放了手。
她厌恶他的目光足够令他痛到极致,而她强壮镇定却害怕至极的眼泪又让他不忍心。她满脸嫌弃的表情在明显不过,她一刻都不想同他多待。
原来,他们之间连解释沟通的机会都不再有。
转身出门,这次是真的离开。既然她不想见他,又何必赖在她面前碍眼?
月岛千纯回到家,于浴缸里再度哭过一场。镜子里这些熟悉的痕迹作为狂欢的证据,如针似刀扎向她。她忽然好恨,恨中山平介那个伪君子,恨青峰大辉这个王八蛋,可是最最恨的是自己,恨自己到现在都忘不了他。甚至就在刚才,她潜意识里竟然还想贪恋他温暖的怀抱。
电话铃响了很久,一遍又一遍,拿到手机,是大小姐。
“你没事吧?”
“……嗯。”半天,勉强挤出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