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薇抬眸,眼中满含水光,问他:“可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他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秦允向来不擅长安慰人,只道了句:“娘娘自己保重,若是您一切都好,皇上才能放心。”
瑾薇偏头,一滴眼泪落下,又自己抬手擦掉,道:“安京就靠秦大人了,本宫在宫内也会做好一应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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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云川的风啸声未停,林瑾驰便带着十几个好手,换了夜行衣,守在路边。
“一会粮草来了,你们便动手打劫,抢到了就赶紧跑,不可恋战!”林瑾驰低声吩咐道。
“是!”黑衣人们迅速领命。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老大,你呢?”
林瑾驰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我?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一会儿,便有运输粮草的车队缓缓而来,林瑾驰见状,大手一挥——
所有黑衣人便拎着长刀冲了出去!
“什么人?!”
“救命啊!”
运粮食的队伍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部分与黑衣人缠斗起来,车夫们则吓得四散而逃。
流民营前,两名小厮身上带血,一路奔过来。
“报!快禀报头儿!”一个小厮捂住受伤的手臂道:“粮草被劫了!”
“什么?你快随我进去!”看门的大汉听到也是一惊,立即带了他们奔向主营帐。
两人快步跟上,一路人都不敢说话。
到了头目帐前,大汉扬声道:“大哥!”
帐中传来懒洋洋的声音:“何事?没事的话滚远点,别坏了老子好事!”旁边似乎还有女人的娇笑声。
大汉顾不得许多,道:“咱们粮草被劫了!有两位兄弟逃了回来,带来了消息。”
“什么!?一群废物!快让他进来!”一声怒吼中,白落坐起了身,身旁女子见状,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白落喝了酒,听说粮草被劫了便怒气横生,他一下冲上来,揪住其中一个小厮的领口,恶狠狠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被谁劫走的?”
只见那小厮面无惧色,缓缓抬头,冷笑道:“白副将,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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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这一夜甚是漫长。
南墨琛坐在主帅帐中,烛火挑了又挑,依然没有入睡。
突然听得门口有人来了,是白杨的声音:“主子!将军回来了!”
南墨琛迅速起身,出了主帐便看到一列浩浩荡荡的车队进了军营。
“主子,是粮草!几乎全部带回来了!”白杨微微有些激动,他一直在皇宫之内当差,首次到了边疆接触战事,小小的夜袭得胜都让他觉得兴奋不已。
“皇上!”林瑾驰单膝跪地:“幸不辱命,所有粮草都已经带回来了,且臣已将白落斩杀。”
南墨琛微笑颔首,道:“做得好,不过,可不能让他们群龙无首啊……”他的意思显而易见。
林瑾驰抬头笑道:“自是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更合适的头儿,张副将留下了。”
如此一来,云川的后背算是保住了,接下来便能安心将主力牵往前线,对大宇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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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十一月初四,北方捷报传来。
司南国原帝御驾亲征,讨伐大宇,收复冰渊四所城池。
十一月初九,趁大宇不备,又以两万轻骑突袭五万精兵,打得对方不得不退兵五百里,又收复了三所城池。
司南军队连胜两场,气势如虹,城内的司南百姓早就受不了奴役之苦,也想方设法开启城门,让林瑾驰的军队入城。
眼看着就要进入冰渊腹地,快要一鼓作气收复余下的六所城池——
雍王终于是慌了,他招来刘师爷和临州指挥使,道:“白落那边怎么还没动静?不是早就飞鸽传书给他,让他伺机而动,与大宇一起腹背夹击南墨琛吗?”
他来回踱步道:“他信中总是推脱,一会儿说城内禁严,不能整军出发。一会儿又说再静观其变……再这样下去,南墨琛恐怕要得胜回朝了!”
临州指挥使是白落的弟弟,白均,他听到哥哥被怪罪,立即道:“王爷,微臣听闻云川近期守备森严,且由于收复了不少城池,直接吸收了当地的粮草和部分壮丁,如此一来,恐怕我们的人更不方便动手。”
顿了顿,他继续道:“微臣已给兄长休书一封,若是实在出不了兵,便找机会刺杀,只要皇帝一死,就算收复了城池,大宇拒不借兵给我们,那我们临州的五万人马也可直接杀入京城夺取帝位,还不用受大宇胁迫。”
雍王转念一想,也有道理。
原本想着暗中助大宇取得云川、利川、均安三城,让他们借兵给自己直攻安京,但眼下怕是不成了,不如直接等南墨琛收复了失地,把大宇击溃,再杀了他,捡个现成的便宜。
雍王道:“那便催白落速速动手,有任何消息立即来报。”顿了顿,他又看着刘师爷道:“你去准备一下,我们临州的五万兵马开始点兵,随时准备出发,直取安京!”
“是!”刘师爷立即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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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虎视眈眈的安京,此刻却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每日街上依旧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