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看的见我……小小年纪真是可惜了……
你生得这般好看,若是女孩,一定是位绝世佳人……只是你是男孩……就更容易受人欺负些……
今生可惜了……来世争取轮上一个好些的命轨吧……
&
许多破碎的片段在我脑中一闪而过,一瞬间,仿佛身临其境。
幽深的巷子,雨后污水混杂着刺鼻的血腥气。
深夜里,墨绿色的车辇旁,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大的素雅端庄,小的却是一身破烂……瑟瑟发抖。
可往上望去,二者均是五官模糊,无法辨别,让我打了个冷战。
几声啪嗒啪嗒的马踏声不时地重重落在积水里,伴随着开始时脑中的那几句断断续续的叹息。
一道绿光后,一切归于寂静。
等到声音再次响起时,天骤然下起了冰雹。
后面交谈的声音好似被这冰雹打得模模糊糊,时断时续,无法捕捉。
天上那片乌云散的也快,皎月探出头,撒下一片光亮。
大的抱着小的上了车辇,腰间挂着的玉佩一晃一晃,晃得我眼睛发酸。
“叮当当……叮当当……”
墨绿色的车辇由两匹马腹在前牵着,四匹鹿蜀在后跟着,缓缓的行驶。
车辇上的开车铃有规律的发出着声响,一声一声,将我心中的烦躁驱散的一干二净。
仔细听,铃声的每一个响声竟都有着细微的变化。
六只异兽跟随着叮当叮当的铃声转变着方向,转瞬间,那车辇,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这雹子下的虽狠,但却不久。
&
“老板?老板?”君不知眼眶微微发红,语气急促,双手把着我的肩。
我轻轻一抬头,那枚紫鸯花簪子还插在他的头发上。
“嗯?”刚刚才回神,一时间有些迷迷糊糊地。也不知怎的了,最近总喜欢走神,还总是会看到这个场景,相同却每每还有不同之处。
“老板刚刚是不是说过,我长得这么俊,如果是个女孩,一定是秀色可餐,对不对?”
“对……对……吧?”我的语气稍稍上扬,也不是对我是否说过这话表示怀疑,只是有些不明白。
君不知虽然在我面前时而有些痞气,时而有些孩子气,但是多数时间都是淡定从容,老成持重。像今天这般真正失了稳性,实是不多。
虽然自从我收了君不知当我店里的伙计之后,就时不时地被他调戏一番。但是君不知却也是十分有分寸,并没有做过什么肢体上太过分的事情。
开始时我还有些难为情,因为君不知不论是否有客人在,总喜欢偷偷用着惑人的声音、诱人的身段调戏我,又在快要被发现时泰然自若,徒留我一人应对别人“那流言果然是真的”“地君和沧海煮酒馆老板果然有一腿”的眼光。
有时他也不是故意,但架不住我这个人极喜欢以貌取人,君不知对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所以一个主动被动去调戏,一个乐得被调戏。两个人就这样相安无事。
可现在事情有点微微失控了。
“是了,一定是了,只有你才会这么想了便这么说出来。”我回答了君不知的提问之后,就被他紧紧箍在了怀里。
耳边听着他反复说着这句话,声音由大到小,由强到弱,再到啜泣。我轻轻拍着君不知的后背,脑中看到的那些场景好似扼住了我的咽喉。
我默默无言,就这样任由他抱着。
那叮当作响的玉佩,上面清晰的雕刻着一副临安青竹,还有前几次看到的那驾墨绿车辇……
君不知啊,我猜你的那段故事,应该也是十分的伤情。
&
“沈先生到了,请进。”
说话的人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一身灰褐色的高领针织衫,下身黑色西裤,皮鞋被擦得锃亮。
个子本不算矮,但是站在沈名轶的身边就显得逊色很多。左手带着块全银色的手表,看起来……不便宜。
“翼,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沈名轶十分亲切的与年轻男子握手寒暄,陆祖佳站在一旁,双手交叉,紧紧攥着手帕。说不紧张是假的,现在的陆祖佳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什么。
自己倒是不要紧,沈名轶……可不能有一点点的危险。
“翼,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夫人。”沈名轶揽住陆祖佳的肩膀,自然地向年轻男子介绍着陆祖佳的身份。
能在特务委员会潜伏十多年,最终被中村一郎信任,稳坐在这个历来只任命给日本人的位置上。说沈名轶为人心思缜密,深谋远虑,能够运筹帷幄,控制力甚强,一点也不为过。
看到陆祖佳虽然表面淡定,手拿着手帕站在一旁。但是眼神中明显夹杂着一丝慌乱。沈名轶的揽着陆祖佳的动作,给陆祖佳吃了一颗定心丸,让陆祖佳忐忑的心平静了不少。
“你好,我叫陆祖佳,是名轶的夫人。”陆祖佳保持着微笑,尽量表现得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