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慢慢抬起头,然后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她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雪白的手背上青筋微微跳动,像是在做心理建设。
没过多久,女子再一次微微抬起头。
只是她面前的男子站的太高,女子又低着头,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女子殷弘的双唇上有着明显的牙印。
男子抖了抖衣袖,双手夸张地绕了个圈,全方位展示了衣服上精美的刺绣,收到旁人艳羡的眼神后才开口:“小娘子还挺害羞,不要害怕,哥哥是好人。”
说罢,双手还不怀好意地抚摸那女子的脸颊。
那素衣女子向后一缩,躲过了咸猪手,接着柔柔地开口:“小女子名为轻轻,自小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将我拉扯大,却不幸惹了重病,终是药石无医,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过过好日子,我不想他死后连葬身之所都没有。若公子能够厚葬父亲,我愿为奴为婢,任由公子差遣。”
那公子长得十分厚重,膀大腰圆,脸上满是痘痘,看的叶轻眉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小娘子如此美貌,为奴为婢岂不可惜了,不如你我成为一家人,如此你父亲就是我岳父,我自会选个风水宝地,好生安葬!”话是好话,可是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
“油腻。”偷偷下车的叶轻眉轻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看这西洋景。
是的,西洋景。
在叶轻眉眼里,一切在正常的生活中不会发生的事情都叫做西洋景。
而这种卖身葬父的桥段也的的确确是她第一次看到,也不知道为什么富家公子总能遇到这种桥段,关键是小姑娘还挺好看。
说到附加公子,那两位富家公子呢?
哦,也在看戏!
准确的说,是一位在事不关己地看戏,一位在蠢蠢欲动地看戏。
而五常,依旧守候在世子身边,还有两位侍卫离他们仅有一臂之遥。
范建手上的扇子都要摇出残影来了,跟本藏不住他要搞事的心。
叶轻眉靠着五竹,笑着看这这场戏剧。他觉得今天很奇怪,卖身葬父的那个女的很奇怪,那个胖成球的富家公子很奇怪,范建很奇怪,五常很奇怪,世子也很奇怪。
总之,今天所有的事情从进城开始就不太对,但是哪里不对呢?
叶轻眉摸着下巴想半天想不通。
而在前线的范建已经摇着扇子迈着八字步走到女子面前,一扇子敲在那个富家子的手腕上,还十分风骚地摸了摸鬓角的两条须须,回头安慰佳人:“小娘子不用怕。”
轻轻:“多谢公子,可是···”
范建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没等她说完就立刻说:“这有二十两银子,回去好好安葬你父亲吧。”
叶轻眉:哦,看来业务十分熟练了啊!
轻轻顿时跪下了:“小女子孑然一身无以为报,愿为奴为婢报答恩公。”
哦吼,恩公?
之前是公子,现在是恩公,果然长得好看占便宜。
而范建的反应也有趣:“何须为奴为婢,小娘子如此美貌,为奴为婢岂不可惜了,不如你我成为一家人,我认你做义妹,如此你又有了亲人,不再孑然一身。”
简直完美复制了那胖子的话!
在叶轻眉的记忆力,范建虽然总是口花花,打扮风骚,却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做出越轨的事情。
虽然她不自恋,但是公平地看,她都比这个女子美丽很多很多。
这边一切都朝着正常的花花公子路遇可怜小娘子的线路走去,另一边被截胡的富家公子就不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