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把情绪安抚好,我有点事情想问问她。”
“好勒,我去安排。”
罗生才速度是真的可以,去招呼了几声,立马来了两个内勤的小女警,轻声细语的搀扶着周母去了招待室。谢景没说话,站起身就站在旁边看着她们搀扶着周母离开。
白夜踱步走到门口,和距离门口位置三四米之遥的谢景隔空对上目光。
白夜走过去,在方才的长椅上坐下,自下而上的看着谢景,“小同学,要坐一会儿吗?”
谢景在他旁边坐下,埋着头小声说,“我心情不好。”这声线略带沙哑,但有种沉静的质感。
白夜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沉默良久,下晚的风稍显清凉,大楼门口来来往往人声喧杂,白夜收回自己的手,目视前方,“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简直好像是一下子从爱情偶像剧变成了大型良心拷问节目,谢景喉咙嘶哑了一声,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了看白夜。
男人的侧脸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整个人眉眼柔和得不像话。
谢景用舌尖轻轻点了点下嘴唇,“想过,但是我又不想按照我原来的想法了。不过这很正常,年轻气盛,遇到什么事,遇到什么人,总是会和自己的想法有出入,及时止步,做出改变才是万全之策。”
白夜眉目一挑,偏头看着谢景,语气惊喜,“小同学在给我说大道理吗?”
是的,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你。
谢景仔细的盯着他,目光流转,他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可以亲你吗?
“我想买个大房子,然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每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当然,最好是和喜欢的人一样的工作,这样可以一起下班,路上可以说说上班的事,还能一起去超市买点菜回家做晚饭什么的。他也不用厨艺好,反正我觉得我做菜还行。当然,可能有点自卖自夸了,不过作为要和我生活一辈子的人,应该是不会嫌弃的吧?”谢景语气微妙的一顿,他对上白夜的眼睛,一字一句,“您说是吧?”
白夜唇角动了动,可能是在思考措辞,不过他还未能开口,罗生才在门口喊道,“家属情绪已经稳定了,白支队你要现在过去看看吗?”
谢景抬眸看了看天,心想,这是几次来着了啊?
罗生才丝毫没有觉察到气氛的异样,只是心想,为什么白支队还不起身。
白夜挪开视线,起身,淡淡地说,“知道了。”
白夜走到门口,本来已经进去了,他又突然微微往后仰了一下,露出半个身子,看着谢景的方向,“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自己的梦想是当警察来着?”
谢景表情一怔,突然眸光一亮,好半晌他才轻轻笑道,“是啊,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罗生才是一脸蒙圈,什么梦想,什么实现?大白天的给自家老弟上政治课呢啊?
·
罗生才这个人虽然是做事出现时机是在是有点太鬼畜了点,但是该打点的做得丝毫不差。
他早先给周母知会了几声,说是上面领导会来慰问一下。
因此,白夜来看周母的时候,也不是显得太突兀。
周母情绪稳定了点,但是一张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蜡黄脸色带着红肿的眼睛,看着还是十分的凄惨。
“您女儿的事情,还请您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白夜不会说什么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这样的话,人家也不一定能听懂。
周母小幅度的点点头,像她这样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农村妇人,遇见那些只能是在电视或者是报纸上看到的领导人物,骨子里还是觉得阶层分明,有种畏惧感。
“您女儿是不太联系家里吗?”
“初中是在县城里面上的,都是住校,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上了高中更不用说了,一来一去也浪费车费,她都很少回来,只是会打打电话。生活费都是凑过了一个月给她的,她真的很听话,我听她说城里孩子怎么怎么了,多好多好,我都怕她羡慕人家,我给不她好的生活,是我没用……”说着,说着又是忍不住哀嚎起来。
很乖,很听话?
白夜突然觉得这个定论不一定,周曼家庭环境算不上好,底下还有一个弟弟,虽然是农村,但是单亲妈妈要抚养两个孩子,困难程度可想而知。也许对于周曼的母亲来说,花钱不大手大脚,不常给家里增加额外的开销,就能说得上是乖巧听话了吧?毕竟,按着周母的这个说法,孩子上了初中后,基本上性格锋芒才会逐渐暴露。而这个时候周曼已经可以说得上不怎么和家里接触交流了,所以可能周母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个性。
“您也不要太悲伤了,为了活着的人,还请您要振作。”简直是十分官方刻意的回话了。
白夜并没有久留,又劝慰了几句,然后带上门轻轻出去了。
招待室是在二楼,他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口,刚想点根烟,突然想到自己收走谢景烟的那时候。点烟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右手捻着烟,用拇指揉搓了一下中指指节,又把烟装回了烟盒。
他正要转身,不知道目光瞥见了什么,动作猛然一顿。
——谢景站在楼下停车场旁边的分局大道路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有个穿黑色T恤衫,戴着黑色棒球帽的人隔着大概一个车位的距离站在他的身后。白夜是不看清楚那人是什么表情的。
但是他眸光一凝,他好似预感到了什么——那个人在盯着谢景!
喜欢要浪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要浪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