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谢景问他。
“嗯。”白夜朝他走过去,两人往案发地去。
“谁给你打的电话?”
“钟洁。”
“吴姐说了什么,关于案情的吗?”谢景现在脸色正常多了,起码不像刚刚下车的时候显得那么苍白了。
“是。”白夜说道,“她说石娅看到她情况稳定了一点,也说了关于自己在天堑山的事情。”
“那这是好事啊,如果她和杨子杰真的在天堑山看到了什么,或者遇到了凶手,那起码可以大致推断凶手是在什么时间段离开天堑山的,只要在周围加大排查范围,总会有发现的。”
白夜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石娅这姑娘说的是她遇到鬼了,你能信?”
“如果是晚上的时候,她和杨子杰大概都是很慌张的,在这样的情况下,看错了东西也是很正常的反应。而且是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面,人们的恐惧心理往往都是成倍扩大的。”出乎意料的,谢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他极其认真地说道,“兴许他们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把看到的人或者事物根据自己的心境具象化了。”
“是。”白夜点点头,“你说得挺有道理的。”紧接着,他站定了步子,朝前面扬了扬下巴,“案发地到了。”
不远处陡峭的山坡顶上,枯黄的落叶堆积在地面上,空地上用木棍撑住围了一圈黄黑警戒线,圈出了发现尸体的位置。
谢景喝了口水,四处看了看,指着身后的一片凹陷下落的地面说道,“那里就是当时我们发现石娅和杨子杰的地方了,虽然这样看是挺近的,但这是因为我们站在高处。如果实际走起来,估计还是需要点距离。”他看向白夜,“吴姐说石娅情况稳定了,也说了自己遇到了什么,姑且就按照她的说法,遇到了什么鬼,那当时有问过他们有没有遇到受害人尸体的情况吗?”
白夜挑眉,“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到,我待会儿让钟洁想办法再问一下。”
蔡蔡法医揉着自己的老腰,扶着树干在案发地警戒线旁边喝道,“喂!到底叫我来干什么?有问的赶紧问,这里虫多死了。”
“等着!”白夜看向谢景,“你先休息一下,我过去看看。”
“嗯。”谢景乖巧地点了个头,找了棵看起来还比较光滑的树干倚着不动了。
“根据对受害人死亡时间的判定,案发当晚暴雨,现场破坏严重。当时你们对于现场的血迹有没有什么发现?”白夜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往蔡蔡法医的位置走过去。
蔡蔡法医抬手捶捶自己的肩膀说,“基本上除了受害人身上,其余现场肉眼看不出血迹,而且后面测血潜,也没有发现。不过周围用鲁米诺试剂走过一圈了,根据血液喷洒位置可以判定,受害人应该是在站立的情况下被人一刀割喉致死的。”
白夜脑海里回放了一下当时受害人所处的位置,再加上尸检提到的受害人身上并没有任何拖拽捆绑之类的痕迹,所以应该是被割喉后,直接倒地的。
白夜抬手做了一个横劈的动作,“如果假设我是凶手的情况下,这样朝受害人刺过去,导致受害人颈部总动脉受损,那喷溅的血液也应该会溅到我身上才是。”
蔡蔡法医点了个头,“你这个猜测是没有问题,受害者由于颈部动脉受损……哎呀,这个地方出事情,什么个情况大家都知道,夸张一点的,不就是我们常说的,血都能喷天花板了,不过从现场试剂反应来看,血液喷出角度基本与水平方向重合,这也就是证明了凶手的凶器是直接横插进颈总动脉的。但是中间位置,也就是你刚刚模拟的情况,证明这个凶手应该是站在死者身后进行割喉的。”
“后面?”
“嗯。”蔡蔡法医点点头,“因为试剂反应是正常的喷溅血液造成的多个长针刺状形态,也就是证明在受害人颈部总动脉受损喷射的情况下,她的前方除了水平面的树造成的流淌血迹,是没有其他任何遮挡物的。所以凶手是在受害人身后下手的可能性很大。”
蔡蔡法医说完后看了看四周,凑到白夜耳边悄声说着,“还有那枚子弹的事情,我怀疑这可能是一个职业杀手。”
白夜挑眉,撤开了点距离,“是因为受害者身上没有任何的试探伤、抵抗伤、挣扎格挡造成的划伤?”
“嗯,划伤倒是有,但尸检的时候发现了,也都是一些行走中被树枝造成的划伤。”
“这也就是证明了,受害者就是完完全全被一击杀害的,凶手不仅心里素质超高,也绝对是一个练家子。”白夜突然想到什么,朝大彪喊道,“你过来一下。”
大彪哥土都筛了好几层回去了,但是依然没有任何的发现,现在心情正郁闷呢,听到白夜问话,斜睨了他好几眼,闷闷不乐地说,“叫我干什么嘛?”
“你们当时对于现场有没有搜索遗留枪支?”
“哎呀!”黄彪大哥一跺脚,“搜了,肯定搜了。你好好看看,这快地都快被我们薅光了。”
“看你这个反应,也就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枪支、或者弹头、弹壳之类的东西了?”
黄彪摇摇头,“没有。”
白夜微微凝目,子弹上没有指纹,这一点不难做到,只要是一枚新的,存放好的子弹,不存在指纹的情况这个可以理解。也就是凶手是故意将这枚子弹放在受害人身上了?那凶手到底是想要证明什么?或者是想要诱导警方去了解什么?
“我问你。”白夜看向蔡蔡法医,“你的说法,是当时凶手并不是站在受害人的身前进行杀害的,那除了站在受害人身后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样的情况能够保证血液不溅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