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向涵捂着嘴站起身,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我要找皇帝舅舅告你藐视皇亲国戚!”
程樊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将鞭子团吧团吧扔进了湖里。
因手心火辣辣的疼,一想到那鞭子差点就甩到他未来媳妇身上,程樊直想把这位郡主也扔进湖里。
郭向涵气得手都发抖:“你放肆!那是皇上赏我的东西,你胆敢毁坏御赐之物,你是要造反吗?!”
程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哟,郡主不问我把不把你放在眼里?这问题我能回答,你脸盘子太大,我眼眶子小,装不下。”
周围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出来,其他人不敢笑,都低着头,肩膀抖动得厉害。
连皇上都能叫程樊气得元神出窍,就更别说安宁郡主了,郭向涵几乎要气晕过去,指着程樊一时说不出话来。
倒是关锦妍扫过还有些发懵的关锦溪,眼珠子一转,突然扬声道:“程将军这是英雄救美来了?我倒是不知道,你跟我三妹妹,是何时认识的?”
这便是跟大家说,关锦溪跟男人私相授受了,破不了相,破了她的清誉也好。
程樊翻个白眼:“我妹妹就站在这里,你那俩招子长了出气的吗?当然,说英雄救美也成,毕竟我妹妹要丑成你这样,我也懒得救了。”
关锦妍紧跟郭向涵的脚步,被气得嘴唇哆嗦,眼泪都出来了。
程婉瑜心里偷笑,面上却是羞怒异常:“哥哥,你瞎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我自己都舍不得动你一手指头,那鞭子万一扫着你哪儿,我抽死他们全家!”程樊大跨步走到妹妹身边,沉声道。
借着关心妹妹,检查她受没受伤的由头,程樊那眼珠子都快挂到关锦溪身上去了。
程婉瑜替他挡住角度,轻扯他袖子,瞪他:“别胡说八道,你扔了皇上赐的鞭子,记得跟皇上请罪。”
程樊斜睨还在比翼双抖的安宁郡主和关锦妍,凉凉出声:“那是自然,我叫郡主摔了个狗吃屎,没能叫郡主鞭打朝廷命官的女儿,开国功勋的孙女,也没能叫郡主顺势误伤朝廷命官的妹妹,我罪孽太深重了,不止得跟皇上请罪,我还得给福顺长公主请罪,问问该怎么赎罪才好。”
郭向涵:“……”
关锦妍:“……”
关锦溪和郭向珊靠在一起,偷偷对视之余,都紧抿住唇角,只怕一个不小心笑出声来。
尤其是关锦溪,她这才第三次见镇远将军,一次比一次叫她开眼界,听他说话,不被气死就是要笑死。
郭向涵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觉得太丢人,似真似假地晕了过去。
关锦妍见奴才们伺候着郡主离场,刚刚被程樊话里话外的讽刺,如今在她看来,满园子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实在吃不住这目光,流着泪冲了出去。
就园子里正热闹着的功夫,佟氏与自家姐姐,兵部左侍郎鲍夫人坐在一处喝茶。
“你打听端郡王府的事儿做什么?还不叫人知道,那家内里腌臜着呢,有什么好打听的。”鲍夫人有些不解。
佟氏扭头看了眼外头,见没什么人,这才低声解释:“还不是为了锦妍,你也知……”
“知什么?”鲍夫人眉头一竖,打断妹妹的话,“你叫猪油蒙了心不成?那端郡王府是什么情况,他家大阿哥为个小倌闹得这把年纪不肯娶妻,说着我都嫌脏了嘴,你怎么能替锦妍挑这样的女婿!”
佟氏赶紧安抚姐姐:“你想哪儿去了,锦妍那就是我的心我的肝儿,我自己吃苦都舍不得她有一点委屈,姐姐听我说完嘛。”
鲍夫人想着也是,平复心情,听佟氏简单说了下靖宁侯府如今的情况,这才露出点子笑来。
既然是姐妹俩,还亲香得紧,脾气自然是相像的,鲍夫人也有了心情跟佟氏笑谈。
“那倒是门好亲事了,只端郡王荒唐,端郡王福晋身子骨不好,她也不愿意为个冥顽不灵的庶子操心。左右他不乐意,端郡王福晋面上不说,只在端郡王面前无奈,其实早就叫跟前的嬷嬷们露出痕迹来。”鲍夫人喝了口茶,“别看外头人猜端郡王福晋不慈,刻薄庶子,那都是平头老百姓,说出花儿来,人家端郡王福晋也不在意,只要门第过得去的人家都知道实情便成。”
佟氏好奇又发愁:“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若是这样,亲事岂不是难成?”
鲍夫人翻个白眼:“就你们府里那情况我都懒得说,那老虔婆光顾着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事儿会叫你跟索氏知道?”
至于佟氏方担忧的事儿,鲍夫人也不为难,一手指头戳在妹妹额头上:“打小教你也不见你长点心眼子,那老虔婆倒是干了件好事儿,叫你们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不然擎等着叫房氏和索氏磋磨死你吧。”
佟氏闷气,她也不跟姐姐分辨:“那姐姐可说,到底有什么好法子,能叫那狐媚子嫁过去?要是成了,叫锦妍给你去庆宁寺点长明灯去。”
鲍夫人轻哼:“我不图这个,谁叫我没那生闺女的命呢。赶紧叫那狐媚子嫁了,让岳家松口娶了锦妍才是。”
“这我还能不知道,姐姐快说,到底是什么好法子。”佟氏催促道。
鲍夫人慢条斯理喝口茶:“我这人做事儿你是知道的,既你叫我查清楚那头,我定是连头发丝儿都要查个干干净净。那位大阿哥虽然好个……可他喜好颜色,为了心上人不肯叫小厮伺候,身边的婢女放出去,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就是伺候长久的不多。”
见妹妹若有所悟,她意味深长笑出来:“若是叫这位大阿哥见见你们府上的三格格,再叫他不经意间知道,只要人活着,没人会给这位三格格做主。同时找个人在他那位心尖尖儿耳边说说,若是有个妻室,哪怕登堂入室都没人管,你猜那位大阿哥会不会托了家里,上门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