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剧场里书声琅琅:“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姑娘们念的是什么?

潜伏在侧的男人们一个字也听不懂。

担任学堂老师的是最早跟方澄穆学习方块字的阿基琉斯。

阿基琉斯躺了个把月,总算挨过身上的毒瘾。他现在恢复了神智和气力,把偷听的男人们一个个丢到剧场里面去。

“学就光明正大地学,偷听算什么英雄好汉?”

阿基琉斯学习中土文化上了头,连成语都能用。

姑娘们看着被拎小鸡似的丢进来的男人,忍不住偷笑。

阿基琉斯从前是个严谨的将军,当老师也是个严厉的老师,对待男男女女同样严厉。

他罚偷笑的姑娘们站起来:“国王陛下教导我们:‘在懂得道理的路上,大家有先有后。’走在前面的,要帮助后面的。你们已经走在前面,该帮助后面的同学。”

姑娘们更忍不住笑。她们可从没想过不可一世的男人还要她们帮助。

脱去奴隶的衣裳,再洗干净脏兮兮的脸,姑娘们本就十分可爱。再就着明亮的剧场的光,看起来就更加动人。

从前的贵族男子看不起女奴,只因他们看到的都是在阴暗的地下室和泥泞的羊圈里劳作的女人。

男子们的内心各自起了些躁动,鬼使神差地在学堂里听了一上午的课。

阿基琉斯兴冲冲地向国王报告他的教学成果:“今天有一半的男公民来听课。”

“很好。”方澄穆拍拍阿基琉斯的肩膀。

学堂除了教育,还能用来相亲。能叫大家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才有破冰的可能。

阿基琉斯有些担心:“我们信奉原始神真的好吗?宙斯会不会生气?”

宙斯的发家史就是一部血腥的父子相杀史。每一代新的主神都要将他们的父神打入塔尔塔洛斯深渊,每隔百年都要组织新神灵压制老神灵的反抗。谁要敢祭祀老神灵,准要触犯新主神的逆鳞。

方澄穆压根没想过掺和宙斯家的事情:“我没说过信奉原始神啊。”

阿基琉斯推敲着方澄穆教给他的《道德经》:“道是万物之母,宇宙之始。所有的一切都从道生发出来。这说的不就是原始神卡欧斯吗?”

方澄穆一愣:“你不要瞎解释误人子弟!”

可惜阿基琉斯的教诲已经深深扎根蓬莱国民众的心灵。大家都说他们信的卡欧斯。

组队侦查的男人们把消息带回村落,告诉领头的潘达罗斯。

“咱们的新国度准备供奉卡欧斯。女人们都学会了祭祀原始神的诗。”

潘达罗斯吓得从椅子上弹起:“他们真的敢信奉老神灵?”

其他男人们并不像潘达罗斯那么惊讶,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原始神也挺好的。他教导我们:‘就着柔和的月光,在满是尘土的地上一起翻滚’。真好。”

男人们课后身体力行,跟女同学躲在山腰的小树林,翻滚到天亮才回村。他们都觉得原始神的教诲特别受用。

潘达罗斯暴跳如雷:“岂有此理,这是要把我们推上毁灭的死路!”

他偷偷向从前的守护神阿波罗告状:

“荣耀加身的阿波罗,我向你控诉小蓬莱国王的罪行。

他推广卡欧斯的祭祀,

他代行远古神的复仇。

他要颠覆奥林匹斯的祭坛,

结束宙斯的统治。”

阿波罗半夜睡得正香,听到此言吓得从床上坐起。

他一点不担心宙斯的王座被推翻,只恐这等闲言碎语传到宙斯的耳朵里,又给方澄穆带来无尽的麻烦。

太阳神连夜赶到小蓬莱的天顶教训潘达罗斯:“不忠于国王的小人,你的嘴巴最好该封上!”

潘达罗斯真的再张不开嘴,骂人的声音一点发不出。

方澄穆也想骂人。他才刚把丘比特哄睡着,眼睛都没来得及合一合,天上的太阳又上班开工了。

阳光爬进他的窗口,变成美发的阿波罗。

阿波罗看见方澄穆张开臂膀兴奋地叫道:“我亲爱的朋友,我万没想到你有了我的孩子。快让我看看他的模样。我定许他神灵的荣耀。”

方澄穆翻个白眼:“他是丘比特。”

阿波罗失望地说:“原来是小舅姥爷,没意思。”

方澄穆也是刚刚理清奥林匹斯家族的神谱。

原始神卡欧斯生出盖亚,盖亚生乌拉诺斯,乌拉诺斯生克罗诺斯,克罗诺斯生宙斯,宙斯再生阿波罗。传下来已有五代。

丘比特是盖亚祖奶奶的亲弟弟,比阿波罗的辈分自然大得多。

昨晚丘比特一夜没睡,小蓬莱的民众都在传他们信奉卡欧西,叫丘比特无比想念他的父亲。

从乌拉诺斯那代开始,弑父夺位的神灵已经禁止提起原始□□字。

太阳神想起潘达罗斯的控诉:“我的父亲并非善类。你若敢同旧神勾结,他定为你降下灾难的天雷。”

方澄穆被太阳晒得懒洋洋地,伸个懒腰,他告诉阿波罗:“放心,我无意挑战你父王的权威。我只盼子民能和睦共处,喜结良缘,叫我的国度人丁兴旺。”

阿波罗稍稍放宽了心:“我能帮些什么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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