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锐说完这话,甩开了沈愈的手,也没有再管他,只留下一句:“出去关门。”
便背过了身。
黑暗里看不清什么,沈愈只觉得手腕上温度有点烫。
刚刚那个距离......
许是蹲的时间久了,腿也麻了,他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
走廊里,宿管查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愈低下头,抿着唇笑了笑,轻声说了句晚安。
尽管关门声已经很小,在寂静的空间里还是被放大了。
片刻后,霍锐仰着头看了眼门口,无声地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
他心情好不好,还需要沈愈来管么?
第二天一大早,沈愈起晚了。
原因是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乱七八糟的,早上还是被学校里的起床铃声喊起来的。
他看了眼时间,五点五十。
门外渐渐响起了男生们的抱怨声,夹着杂乱的脚步声。
沈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去洗漱。
嘴里咬着牙刷,沈愈翻了下手机。
微信最新消息——不说话的霍锐[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
沈愈动作顿了顿,才轻轻笑了一声。
这个人,还真的是很别扭。
每个周五,都是学生们最快乐的时光。
但是这个周五,既让人快乐,又让人痛苦。
沈愈到教室的时候,姜洲正在教室前面的公告栏贴下周一月考的考场表。
座位表根据分班那次的摸底测试的成绩排名排的。
教室后门关着,沈愈从前门进的,姜洲看到他,神情有些倨傲。
“因为你是转学生,所以你的考场在最后一个。”经过的时候,姜洲突然开口。
沈愈脚步顿了顿:“谢谢。”
姜洲隐隐含着嘲讽:“那倒不用,就怕你下次考试,考场还在最后一个。”
回答他的,只有沈愈的背影。
姜洲在原地瞪了他一会儿,才呸了一声。
闻礼一中的学习进度和闻城中学不一样,就算一样,沈愈这个半路从二十八岁醒来,早就忘了高中时候学过什么的人,也不太可能记得清学了什么,就更加不可能考试考好了。
但是,凡是都可能有例外呢?
这个念头在沈愈重新看了一遍张建清讲的新课的时候被打消了。
真的没有例外,学习这种东西,真不是重生来一次就能会的。
早读课开始前半分钟,霍锐踩着点从陆疏行那边的窗户里跳了进来。
陆疏行和戚荣跟在他身后,两人顶着四个黑眼圈。
“又迟到是吗!又迟到!给我在外面站着!清醒清醒!啊一个个晚上做贼去了是吗!”
张建清正好过来。
双脚刚刚落地的霍锐往窗外看了一眼,毫不留情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刚坐下来,沈愈就扯了扯霍锐的校服外套。
对方扭过头,明显一脸没睡好的神情。
“会做吗?”因为张建清在外面,沈愈没有出声,就说了个口型。
笔尖在作业本上点了点。
霍锐低头看了眼。
昨天张建清讲的新课例题,还是最简单套公式就能解决的那种,题目里一点陷阱都没有。
他收回视线,拿了本英语书分开,挡在课桌上,刚准备趴下来。
沈愈又扯了一下霍锐的外套。
霍锐甩了下胳膊,掀起眼皮看了沈愈一眼。
对方脸上的笑意浅淡。
隔了一会儿,他伸手拿过沈愈桌上的作业本,从桌肚子里找了只笔。
沈愈凑上去,看他怎么写。
之前姜洲说霍锐考试考全年级第一——虽然在他口中是买答案买来的。
但是沈愈的印象里,霍锐连大学都没有考上。
他对霍锐的实力还是有点怀疑。
片刻后,纸上出现了几个字——详情见书本第30页。
霍锐的字跟他的人一样,遒劲有力。
沈愈:“……?”
他有种奇怪的想法,昨晚他说出两人有前世今生后,霍锐对他的态度好像变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难不成——霍锐真的信了这个说法?
张建清教训完早自习迟到的人,刚扭头从窗户里看向教室,就看到最后一排,霍锐的书桌上,竖了本英语书,霍锐和沈愈正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做些什么。
张建清清了清嗓子。
这两人还没有分开。
半分钟后,张建清冲进了教室,使劲拍了拍讲台:“下周一月考了!有的人别还在早自习上交头接耳的!”
刚刚被“刑满释放”的陆疏行和戚荣一个接一个从窗户里跳进来,夹在一片读书声里吐槽:“秃头天天吼,这要是吼两声我学习成绩就好了,哪怕他拿个高音喇叭搁我耳朵边吼也成啊。”
“你可拉倒,我看你被你爸揍得满地爬,成绩也没见长。”
沈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去翻数学书了,他想看看,霍锐写的到底是不是对的。
男生低着头,露出小半截细瘦的脖颈,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没有扣上,从霍锐的角度,锁骨若隐若现。
霍锐垂下眼,片刻后,踹了脚前桌戚荣的椅子。
“早读课,你们俩是不是准备开茶话会?”
……
下午第一节课体育课,午休课刚退,班里基本上就没人了,全都去了操场。
沈愈有些犯困地走进厕所,还没来得及解裤子,就听到隔间里传出来说话的声音。
——“你真的要去找职高的人找霍锐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