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南宫澈平定北境之后凯旋,对南菱王室是大事。
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盛装华服的皇室贵族让人眼花缭乱。
白雪姬受邀出席南宫澈的接风宴会,不好交际的她露了脸之后便找了一个最偏僻的位置,小小的一张棕榈绿的桌子,只坐得下两个人的米白色沙发,正前方一株长得比人还高的百合花束正好挡住了这个小小的位置,给她划出一个安静的空间。
白雪姬让宫人上了一壶茶,自己挑了几个可口的点心便安然自得起来。
南宫澈今日是一身素黑的金丝钩花立领的礼服,他身形颀长,中长的衣装显得他更加挺拔俊逸。他那张眉清目秀的脸总是仿佛上了妆一样,俊秀绝伦的模样倒是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一个手持血刃的军人。
今日在宴会,除了游学未归的六公主以外,皇室的公主王子们都到齐了,远嫁的长公主南宫颖也出席了,只是从来不受宠的她一脸落寞的远离人群,郁郁寡欢。
南宫澈平定北境功劳其大,南菱王很是高兴,宴席上多番夸奖,南菱的大臣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南宫澈如今战功彪炳,他们便多番前来讨好,南宫澈却也是耐得住心思跟他们相谈甚欢。虚与委蛇这件事他似乎不陌生。
白雪姬初到南菱,虽然登场方式有些难堪,但是近日来她在南菱可谓是声名大噪,一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王君有意将雪姬公主同三王子婚配,二是因为几天前她在大街上教训了嚣张跋扈的宇文家小郡主。
今日的宴会,宇文家的人也来了,宇文家的大小姐宇文秀素有南菱第一美人之称,此刻登场也是颇为惊艳,仿佛浩瀚大洋中一颗高贵的蓝宝石一般,美得光芒万丈。
南菱沿用金菱帝国时代的规矩和传统,皇室公主不管是在任何场合,公主必须佩戴皇冠,她们的发型装饰也只有皇冠,皇冠的大小和形状以及装饰物因场合的重要性而有所改变,平时佩戴小巧的,国事庆典宴会的时候便佩戴大的,带钻的,带国花的,等等。
白雪姬虽然是个野生的公主,却也端端顶了个公主的头衔,享普通皇室公主的待遇。
南菱的国花是芙蕖,花开半夏,清雅不妖。但她自小长在玄幽,更喜爱玄幽的圣花白兰。南菱王赐封她之后让宫里的设计师给她做了几套像样的礼服,正好用在这样个场合。或许是因为名叫白雪姬,她偏爱白色。纯白略显单调,设计师就给她设计了许多花样,雕花的,钩花的,雪绣的,精致优雅。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雪纱礼服,左侧的腰间束了一朵粉色的蔷薇,清新脱俗又曼妙优雅。
两个贵族的小姐走到插着硕大蔷薇的鎏金花瓶前面停了下来,朝着白雪姬的方向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看你看,那位公主,好美啊。”
“我看还是宇文家的大郡主比较好看,你看到她的入场了吗?多么光芒万丈,多么貌似天仙,那般美人,已有良配,简直是羡慕死人了。”
“我觉得这公主才美呢,以前都没见过她,你知道她是谁吗?”
那小姐朝着白雪姬仔细看了好几眼,才道:“好像是...王君最近亲封的雪姬公主,对了,就是了,早前听闻雪姬公主治好了王君的病,王君感恩就封了公主,人人都说雪姬公主美若天仙,没想到传言不虚,真是人间尤物呢。”
“你说对了,就是美若天仙,你瞧瞧她那与世无争优雅端庄的模样,你瞧瞧她喝茶时候的模样,果然如仙如画般曼妙动人呢。”
“听说王君已经将她许配给三王子。”
“三殿下?什么时候的事。”
“还没有正经的发文颁布,但是十八九有是了,三殿下玉树临风,和雅正端庄的雪姬公主也是绝配。”
那两位小姐聊得很是起劲,对别人的八卦也是颇有兴趣,白雪姬静静的听,假装不知道他们在谈论的主角是她自己。
“原来你躲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那声音含着温柔的笑意,他入场时给人感觉似高冷的寒冬,可此刻却仿佛和煦的冬日暖阳一般,微薄的红唇上扬着浅浅的笑,行走间目光专注,仿佛这里百花争艳,可他眼中唯有她一朵芳华。
他正是一种周旋在各种达官显贵之间的二王子殿下。
贵族的小姐见着南宫澈连忙见礼,南宫澈目不斜视的从她们身边经过,直接走到白雪姬的面前,修长的手指解开了一颗扣子,很是自在的坐在她旁边那唯一的位置上,颀长的腿随性的交叠,侧脸对白雪姬微微一笑,有种迷乱众生的味道。
她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眼中仿佛藏着阴谋,浑身上下有一股遮不住的魅惑之气。
她默默无言的给他倒了一杯茶,也许他周旋得累了,来这里找点清净。他不像是一个世故圆滑的人,一身的傲骨,仿佛在他面前,众人都是不值一提的渣渣。是以,强烈的散发着一种不合群的孤傲气质的他实在不适合在一群阿谀奉承的嘴脸中谈笑风生的模样,但这一切那三王子做起来好像没有违和感。
白雪姬面前的盘子里有半个她吃剩下的绿茶蛋糕,南宫澈瞄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我有些饿了。”他说完,很是自然的拿起雪姬的餐具,将那半块蛋糕优雅的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白雪姬眼睁睁的看着他最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她用过的叉子,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佯装优雅的笑,“殿下饿了,这里这么多,为何要吃雪姬剩下的?难道不怕让人误会吗?”
南宫澈挑眉,“误会?”
白雪姬莞尔,“殿下可是有未婚妻的人。”